“以弱女子之軀能走多遠,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吧。”已經幾乎是擺明了的嘲諷,領主直實俯視著她這樣說著。
新月洲的國情之復雜超乎想象,從身份地位上來說大巫女顯然是遠比他這種地方華族更高貴的,但在貴族家庭之中男性的地位卻遠高于女性的。
即便礙著她的身份他不好直接表露鄙夷,字里行間卻仍舊會透出一股看人低的味道。
但直實這人這一系列言行,顯然不僅僅是這些社會傳統的原因。
“這家伙,當初照月她們還沒昏迷的時候可不敢對大巫女閣下這么說話。”旁邊跟著出來的巫女有些咬牙切齒地小聲說著。
在和平的村子里全副武裝殺氣騰騰地行走;屬于大部分都已經對武藝有所生疏的直轄州武士行列卻精于武力;再結合他被安排到了一處鳥不拉屎的小村子當統治者。
這顯然是一個麻煩又愛現的刺兒頭,上面的人怕他搞些什么問題出來,才丟到了這種邊疆小地方。
他恐怕。
相當樂于見到濟州現如今的處境。
恐怕內心里放聲嘲笑著那些輸給了藩地軍的武士,對于自己的先見之明不懈努力而無比自豪。甚至于在動用武力斬殺暴民的同時也殺了自己麾下的領民時,都覺得自己很有力量很強大吧。
所以在鬼族護衛們還蘇醒著的時候,他不敢聲張。如今確保了那些擁有遠超自己武力的戰士們陷入昏睡,他便表露出了這樣的鄙夷態度。
假使巫女們的神符還有剩下還能運用神雷或許他都不敢這樣。青田家一行的裝備水平和人數都弱于直實,正是感覺自己擁有了在力量上的絕對掌控權。
他膨脹了。
但更進一步膨脹的,恐怕還有旁人的話語。
“我想起來了”一個似乎有些耳熟的男性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沼澤村一戰,慘敗丟人的家伙”竄出來的男性學者,是在過去也曾在邊境看到過的。
“坊間有傳聞,就是有南蠻人與藩地武者的參與。”
夸夸其談紙上談兵的學者,卿大人。
“敗家之犬,還有臉面出現”他大聲地對著亨利和鳴海等人揮手,因為當初未有交談,一行人只是路過時聽他夸夸其談享受贊譽,這人今天算是才第一次與一行人碰面。
或許是覺得己方占據有絕對的優勢,他大聲地指責著,直到一直沉默的賢者停下了檢查車輪的工作,站了起來。
“嘶”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瞧見人高馬大的亨利站起來,他一下便息了聲。
“當、當然戰斗中遇到的不少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聲音一下子軟了起來的學者大人變得支支吾吾。
“卿閣下不必自謙,正是閣下給予的方案,才能協助鄙人維持村子里的穩定。所以閣下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直實與他一吹一捧,這顯然比起當初那些無所事事之人的吹捧更讓他受用。
但洛安少女皺起了眉。
“等等,封鎖消息,是你的主意”
“包括動用武力”她一向是直來直去的性格,因此直接用流利的和人語言反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