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焦慮不安。
每個人都是。
焦慮著什么
焦慮著自己的死。
自己要死了嗎。
自己是誰
好幾個人的思維與情感的殘片一并涌入,她感受著這些人跨越千萬年卻仍舊炙熱的執念,并逐漸迷失其中。
“別睡過去,博士”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藥用完了,我來做心肺復蘇。”醫生挽起了袖子。
“這鬼電梯能不能走快點啊”“哐”
“您踢電梯也沒有用的,少校”
“叮”“這不是有用嗎”
“這不是7樓有人按停了電梯”
“神已經拋棄了吾等,世人皆有罪,這一切盡是對吾等貪欲進行的懲戒。切不可違背神的旨意,啊,真”“噠噠噠噠噠”“去找你的神說完吧”“啪”“啊,按鍵被”“叮”“砸壞了他們進不來更好”
“咔嚓”
“罪人罪人”“噠噠噠”
“罪”“噠噠噠噠”
“咔鏘”又一個空掉的彈匣被丟在了光滑的瓷磚地板上,她抽出了腰上最后的一個彈匣。
“嚓”插入。
“啪”然后伸手拍了一下卡在溝槽之中的槍栓,它向前推動著把一枚嶄新的聚合物外殼子彈推進了槍膛之中。
“被定住了。”
“離急診室就20米了。”
“這群瘋子連槍都沒有。”穿著黑色運動背心的女人這樣說著。
“照樣還是把整個基地快要殺穿了。”
“你們引以為傲的安保措施到頭來還是沒能起到作用,所以說我才討厭理想主義者啊。”
“總是擅自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以為只要定下詳細的規矩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慮好一切就都會按照設想的那樣按部就班。”
“但人遠沒有機械那么精準可靠啊,聽到沒有,你相信著的人類就是即便在災難到來時都會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自相殘殺的。”
“狗屎混蛋理想主義者。漂亮話都給你說了,我們都信了,別就這樣死了好嗎。”
“少校,博士已經”
“住嘴”
“你這狗屎混蛋。”她的咆哮帶著哭音。
“你自己說的啊,你說不論面對怎樣的危機,你都堅信人類永遠都能再一次站起來。”
“永遠都能跨過去的。”
“區區死亡,跨過去給我看啊。”
“嘭”靠近急診室另一側的大門忽然被炸開,所有人都匆忙地躲了下來躲在掩體后方。白熾燈閃爍著,這一次徹底暗了下去,緊接著昏黃的應急燈作為代替亮了起來。
“清空區域。”平穩的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hq,這里是阿爾法1號,已進入地下7層。急診室已被暴徒占領,敵方火力正與貝塔和查理交戰,尚未發現,完畢。”
“少校,是援軍。”少年的聲音之中透著喜悅之情。
但女人毫無反應。
“少校”
“艾麗卡少校”短發的女人趴在她的胸口,瞪大了雙眼,伸出手去阻止了少年的言語。
“心跳。”
“還有心跳”女人轉過了頭“快去急診室看”
“接敵”醫生走出了掩體。
“頭放在后腦勺,不許動”大聲呵斥的士兵。
“等等,我們是這里的人,這是我的id卡”戴眼鏡的醫生舉高了雙手。
“識別身份,種子島急診科,愛德華霍華德醫生,不是假冒的,長官”強烈的光照伴隨著機械摩擦的聲響。
“哇,動力裝甲,這不是第一梯隊才配得起的嗎,你們是哪支部隊的啊。”少年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