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產豐厚,文化底蘊豐厚,歷史悠久的大月國人民眼中的里加爾人,明明生活的區域加起來還沒有他們一個領省大,卻分成了好幾個所謂的“國家”,有時候還互相敵對。
那些不過幾百上千人規模的“國家戰役”大多被知情的和人貴族嘲諷為“村莊斗爭”,盡管這些嘲諷者自己大多未曾經過大規模的戰役甚至是任何戰役。
而在內部生存壓力很大而又相當混亂的里加爾人眼里,和人的條條框框和過多的他們引以為傲的繁文縟節都是不切實際的證明。那些可歌可泣的書法、國畫、作為一段刻骨銘心歷史證明的文字在拉曼商人眼里毫無價值,只有白花花的銀子、綢緞、茶葉和各種各樣的物品產出,只有財富才是值得信賴的。
從個人層面講,里加爾人與和人其實沒有太多的不同。會因為相似的事情而憤怒,也會因為相似的事情而感動。但從國家和民族的角度來看,他們卻又有著如此諸多的不同。
里加爾人的務實主義被視為“沒有榮譽的,野蠻的”,而和人重視的文化與社會條規又被里加爾人認為“多余而過度繁雜”。從根本理念上就存在的矛盾造就了亨利等人即便說著和人的語言在這片土地上行動很長時間,也始終還是會被排斥的事實。
而這一點在來到扶桑過了關口以后變得更加嚴峻。
穿過關門之后他們受到的警戒并未有任何衰減,沿途時不時穿行的武士部隊中時常有人投來不甚友善的目光。而本地的居民絕大多數對于他們也是愛答不理。
曾經作為舊都的扶桑本地居民似乎有一股骨子里的傲氣,即便是新京發放的名譽貴族令牌他們也并不如何買賬。
數千年光陰之中曾幾度作為都城,最早歷史可以追朔到建國元年的扶桑境內大大小小的城鎮鱗次櫛比。除開大規模居住的區域以外還有一些隼人是與和人混居的,他們風格略有區分的服裝在行進的道路上偶爾可以瞧見。
但比這些民族服飾上的區別更引人注目的,恐怕還是國道和更為老舊的石板街道兩側林立著數不勝數看起來十分醒目的潔白石柱。
那眼熟的風格令洛安少女回想起來之前在巨樹林曾經見過的精靈建筑。
一行人入關之時已近黃昏,加上門口的排查花了一些時間,稍微走上一小段路天色便迅速地暗了下去。
而正好就在太陽光消逝的一瞬間,那些沿著道路均勻擺放的潔白石柱上優美的花體字逐一亮起,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照得道路兩側清晰可見。
風格迥異的光照石柱與遠處紙木結構的和人民房上掛著的燈籠構筑了一副宛如漫天星光一般的獨特液晶,據說若是攀爬到扶桑關門附近金剛山上的山城神社上向下看去,這一幕會與天上的銀河遙相呼應。
這也因此,山城關往內的這一段道路。
于國土局的“大月國都內圖”上被記載為“星河路”。
遠方的山巒在即將入夜的深藍色背景下呈現出深色但邊緣已經逐漸模湖的輪廓,異域風情的石柱與和人風格的紙木建筑物配上道路上行走的鬼族龐大的體格與隼人族特別的服飾,一入扶桑境內,盡管仍在月之國,卻比起新京的南蠻街都還像是一處異鄉。
比起四通八達嶄新鮮亮的新京那種作為南北中樞的地帶,凝聚了更加漫長歷史的扶桑,盡管尚未去到都城,卻也有一股難以言說的獨特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