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油,之后找個旅館洗洗。”賢者表情平淡地聳了聳肩,而氣不打一處來的白發女孩則是瞪著他并狠狠地踩了下腳。
“糟糕的大人。”她用亞文內拉語念出了這句話,旁邊的人聽了只知道語氣有點氣鼓鼓的但卻并不明白意思。
回歸到營地之后的一行人都像是癱倒在地一樣坐了下來,留在這邊的傳教士一行和櫻以及其它留守的武士把營地設立了起來,而在商量過后行李丟失的虎太郎也借了其中一個營帳把阿惠帶了進去。
因為虎太郎拒絕其它男人進入協助照顧,而洛安少女、璐璐和博士小姐又都很是疲憊,于是留在原地保存了體力的櫻就擔當了這個責任。
作為過去曾任花魁的存在,有時候手下的其他人遇到不講理的客人受傷之類也是常有的,因此櫻也掌握了一些照顧人的技巧乃至于基礎療傷。
疲憊不堪的武士一行當中鳴海和彌次郎是受了相對嚴重一些的傷的,之前不過是緊急處理根本算不得靠譜,此刻放松下來又都開始生生痛。隨著他們歸來的老藥師因而便重新為受傷的人做起了檢查,盡管亨利將他隨身攜帶的消毒用品拿去戰斗了,老藥師留在原地的藥柜子里卻還是有很多備份的。
被救了一命的老爺子自稱名為堅,小少爺很快地熟絡起來隨著足輕們的喊法稱他為“堅爺”,一介貴族如此稱呼令平民出身的老藥師受寵若驚,而之后亨利一行想要付他藥水的錢也被他百般婉拒。
“不過是些許自制的藥水,哪能與救命之恩相比。”身家雖貧,氣節卻仍舊在,加之以療傷技藝確實十分出眾,在處理完畢之后彌次郎和鳴海等人稍作商量,便對堅爺提出了在青田家供職隨他們一同上路成為隨行藥師的請求。
“如果少爺不嫌棄這副老身骨拖后腿的話。”平民能在貴族家謀得一官半職是鮮有的,雖然年紀略大加之彌次郎告知的路途遙遠他起初有些猶豫,最終卻也還是接受了這個工作機會。
多了一個專業藥師隨行,隊伍在各方各面的后勤更有保障。亨利雖說貴為賢者也多少具備一些藥草和療傷的知識,但術業有專精,一些草藥是新月洲獨有的,賢者終歸還是在里加爾待的時間比較長,只能取用一些兩地皆有的做法。
盡管如此,他的知識水平令他仍舊在一些方面可以彌補堅爺的知識空缺,因此兩人搭起了話,不一會兒竟是撇下其他人暢快地聊了起來。
百無聊賴的洛安少女原想休息但因為黏糊糊的渾身不舒服加上肌肉酸痛卻也無法入睡,她四周瞥了一眼,彌次郎和鳴海等人在檢查裝備;咖萊瓦和博士小姐則在一旁記錄起各種東西并互有交流,璐璐跑去營帳里面翻找吃的,而櫻則是在照顧阿惠。唯一算得上空閑的傳教士一行也悶在自己的營帳里一聲不吭而且她也覺得教士們悶得不行沒啥可聊的,最后還是篝火邊上的香氣引來了洛安少女的注意,一頓苦戰下來她感覺自己又渴又餓,而早有準備留在營地的人也因此早早便做了準備。
“是什錦粥,熬了挺久的。”負責做飯的足輕們如是介紹著。鮮香味和濃郁的霧氣隨著揭鍋立刻飄散,熬煮許久的黃米變得柔軟容易下口,而添加在里邊的是之前購買的一些干燥河鮮。被細心挑去刺的魚和去殼去頭的河蝦先是浸泡復水然后才被放入熬煮。
水產品的鮮味滲入其中,剁碎了的不知名本地野菜又被少量地添入——足輕們展現出了一貫的手藝,這是十分符合和人美食標準的鮮香之物,米拉也吃得來,但此時此刻她卻微微地皺起眉頭。
“小姐怎么了,不喜歡嗎?”因為是府上的貴客,所以足輕二人也對她用上了敬稱,但洛安少女搖了搖頭:“就是覺得,現在不太想吃。”
清淡又帶有鮮味的食品誠然樸素健康,但戰斗過后十分疲憊的身體叫嚷著“這太淡了!”。她有些猶豫,而見到這點兩位足輕面面相視,卻也暫時沒得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