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頂層的人也不一定高傲愚鈍,他們之中許多是有遠見并且熱衷于探索新事物的。
最要命的正是不上不下之人,高于底層卻觸及不得頂層,握著自己或許是剛知道的那點知識固步自封,剛摸點皮毛便自以為掌握了世界真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很有能耐四處宣揚。
——但讓我們話歸原處。
在與將技藝推崇到至臻之境的新京甲匠們構筑了良好關系以后,投入了不少資金為所有人訂制的甲胄是新月洲和里加爾樣式的結合體。
以布為表,鐵甲綴里的里加爾式板甲衣設計在新月洲本就有近似的“龜甲金”存在,盡管未能如同矮人那樣進行優良的硬化處理,光是塑形得當的和制布里艮地板甲衣每人一件也足以大幅度地提升隊員們的抗打擊能力。
在這之上再加上參照了武士的籠手但只到手肘便結束,增大了甲片面積以強化抗打擊能力的加長手甲,便構成了他們當下所用的裝備。
頭盔他們并未配備,除了持盾的咖萊瓦配有一頂用鐵片強化的斗笠以外。
對大多數里加爾的傭兵和冒險者而言頭盔都是一種選配而非必備。因為身甲一類靠近人的核心區域并且目標較大,容易遭受攻擊的同時也更加適合長時間承擔重量。但頭盔不同。哪怕是輕型頭盔一天幾個小時的旅途下來也足以讓人脖頸酸痛,并且戴頭盔增加的散熱問題、視野和呼吸的影響也不容小覷。
盡管頭部是人體的要害,但對于大部分時候進行的都是小規模遭遇戰、巷戰一類的冒險者而言,擁有良好的視野毫無負擔轉動頭部的能力,再用武器或者盾牌格擋攻擊是一種更具性價比的選擇。
在參與大規模正面戰場的戰斗時再臨時租借一個,是里加爾時大部分冒險者的習慣。而這一習慣也沿用到了如今在月之國的旅行之中,哪怕訂制護甲時也往往是以身甲為優先。
沖突已不可避免,若要保護好自己的財產與伙伴的安全的話只能握起武器。而整個村子里沒有人是他們的同伴。
人數上是他們占據了劣勢,近乎四比一的人數對比。
但是對方僅有五六人是帶著太刀看起來像浪人打扮的,剩下的全是潦倒的農民,看樣子只是想加入進去混口飯吃。
而他們這一側不光個體戰斗力普遍較高,還有著更好一些的裝備。
“主動出擊。”穿戴好了裝備的賢者如是說著,而在外面起著哄的山賊們仗著人數眾多本來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出現,在看到這些南蠻人不僅不乖乖上交財寶女人反而一身戎裝殺氣騰騰地出現時,原本聲勢浩大的農民們立刻焉了下去。
“呔!不過是南蠻,空有高大體格,又如何懂得我大月劍法之精妙,不足為懼!”見士氣低落,其中一名浪人大聲喊著,并且把手搭在了太刀上晃了一晃。
“就是,與十郎大人可是號稱浦上劍鬼的人物,別看這些南蠻人高馬大,兩三劍便打得他們痛哭流涕。”山賊們旁若無人地大聲喊著,洛安少女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
“那跟我單挑試試看?”她開口,用相當標準但還帶著一點北部口音的和人語言如是說著,抽出了腰間的奧托洛式長劍。
“女、女流之輩!你也——”大聲叫嚷著的農民被他口中稱作與十郎大人的浪人伸手阻住了,這人留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他抱著雙手從人群中走出,古銅色的皮膚上體毛旺盛,方型的臉上還有一些胡茬,嘴里還叼著植物的嫩芽。
“我還沒斬過南蠻女人呢,口氣這么大,但愿你的劍術配得上。”浪人的語氣極其囂張,但他往前徑直走到了米拉的攻擊范圍之內卻還抱著手的樣子讓洛安少女感到十分無語。
“呵,南蠻之輩,看架勢還有幾分模樣,但看來是無任何實戰經驗。”繼續打著嘴炮的浪人并沒有注意到洛安少女只是基于謹慎而沒有一劍刺死他,他緩慢地抽出了腰間的太刀,刀刃上有好幾處連成片的銹跡,這讓白發女孩的眉頭皺得更緊。
“就讓你的鮮血,成為我愛刀上的又一處銹跡吧。啊!!”話很多的浪人大喊著高高舉起了太刀,而終于忍受不住的洛安少女向前一個墊步的同時用一記標準的長式突刺捅穿了他的喉嚨緊接著腳后跟蹬地逆轉劍鋒擴大傷口拉開距離避開了他臨死前揮下的太刀。
“咕——呃——呃——”浦上劍鬼就這樣在空了一刀之后捂著自己喉嚨不斷涌出的鮮血連退了好幾步,然后怒目圓睜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