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高昂的戰斗力被拉曼方面視為極高的憑仗,可以用于引發長時間的月之國內部混亂。只是扶桑這邊防備過于完善,最終便轉向了策反直轄州內部華族。
“漂洋過海的,圖個啥呢。”這一次念叨的是愣頭青咖來瓦,作為帕德羅西鄰國出身的人,他對于拉曼文化里一直存在的侵略性可為深有體會。
但把自己的思路直接代入到其他人身上并對他人的行為感到無法理解,也正是他也還尚且年青沖動的證明。
物產豐厚的月之國擁有許多即便是帝國和白色教會也十分眼饞的資源,并且隨著教會勢力在里加爾本土逐漸式微的現實,他們勢必會更加頻繁地尋求在海外傳播信仰增加自己的影響力。
莫比加斯內海南部以城邦聯盟為首,連帶著不少帕德羅西帝國大城市的新興商人階級以港口與海路作為基礎,試圖賺取更多的利潤。而沒有什么東西是比異國他鄉的獨特產品更有賺頭的。
而認錢不認神的這些新興階級不再樂意把自己辛苦賺到的錢捐給教會,認為信仰和影響力日薄西山的白色教會想在尚未開墾的處子地培養虔誠的信徒,再從他們手中獲取更多的捐贈繼續維持財力和影響力兩方面的優勢地位。
新的豪強如饑似渴,舊的豪強心急如焚,而兩者的舉動卻又都如此相像。
除此之外帝國貴族和皇室方面也想摻一腳分一杯羹——這一切就宛如過去里加爾大路上發生過的拉曼西征再度重演,東海岸雖然看起來還算大,但除掉帕羅西亞高原大量貧瘠的土地以后剩下的富庶領地其實并不是特別多。在拉曼國家的人員內部資源已經不夠分了以后他們便勢必會想著向外發展,這是這一次的對象更加遙遠。
月之國是一個遠比里加爾那些個帝國更加龐大的國家,這一概念我們再三強調,可言語的描述終歸是蒼白無力的。
新月洲的地大物博并不僅僅體現在國土面積上,還體現在資源的產出上。盡管總的來說新月洲在優質鐵礦資源上產出較少,但得益于本地獨特的氣候——以及只有我們的賢者先生知曉的德魯尹遺跡——這里各類農作物之類的資源產出要遠比里加爾更穩定和豐厚。
整塊大陸整個帝國的人口光是他們自耕自種的農作物便可以養活喂飽,甚至還有余力從事其它行業。這其實是一項遠比直白平澹的語言描述更加令人震撼的壯舉。
而它背后是數千年新月洲人民智慧和血汗的結晶,是國土博士們對于耕種區域的規劃,是星詠博士們對于土壤和種子、氣候和風雨的研究,是無數農民安分守己一代接著一代的耕種。
單獨一個國家占據了一整片大陸這種概念遠遠超乎了里加爾人的想象,而也正是和人的傲氣所在。拉曼的學者認為一個帝國的統治能力與他們首都到邊疆之間信使傳遞消息的效率相關,一旦這個時間超過兩周那么帝國的統治力度就會大大下降,邊疆容易出現叛亂。
新月洲也無法免俗于這條理論,過于龐大的國土意味著新京絕大多數的時間和精力都是用來維持領土的完整性和內部的平穩。藩地和更為遙遠的夷地都是類似概念的存在,而在月之國的南方也存在有一系列島嶼是管轄力度較低海盜頻繁出現的區域。
從里加爾人的角度來看,和人大多是天生便缺乏冒險精神,普遍保守而又不愿意行動起來的。而這樣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們確實不需要對外出征——月之國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一個里加爾的農家小孩可能會夢想將來成為商人或者是冒險者,但一個和人農家小孩一旦說出前者便會被父母怒斥,因為從商乃是比務農更為低賤可憎的,哪怕可以賺取到更多的金錢。而后者的概念干脆就不存在。
四處游蕩闖天下?那不是流民嗎,可千萬不要說那些偷雞摸狗的家伙是什么值得憧憬的存在。
只要國家統一內部和平,這片大地的物產就足夠讓所有人都過上富足的生活。這也因此,這個國家遠比里加爾的國度更加注重精神文明的建設。當和人過著穩定每日能沐浴并且就連平民都能識字時,他們看到多數目不識丁眼里只有貿易賺錢的里加爾來客,會貶低為“南蠻”,認為是低于和人的存在也就并非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