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以騎兵的沖擊力擊潰亨利一行,其實是面對他們這種缺乏坐騎以及反騎兵武器、人數還占劣勢的步兵的最佳選擇。
但為什么他們不這么做?
因為賢者一行有人質。
在見到這群騎士過來的一瞬間亨利就伸手把粗大的麻繩捆在了狼人的脖子上,緊接著讓米拉把麻繩的另一頭固定在了米提雅的馬鞍上,并且解開了之前用于避免狼人落馬的固定帶。
這一系列操作不過數秒時間,而透露出的意味已經足夠震懾對方。
一旦他們試圖強沖,洛安少女只需要讓米提雅一蹬一沖,落馬的狼人便會在繩套圈在脖子上的情況下被拖著跑直到勒死。
他們甚至不需要騰出人手來專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因為對方的專業水平是足夠的,所以用這樣的動作語言便可以將威脅傳達過去。
4名步行騎士以裝備最好的隊長站在最前面,而其余三人則利用未穿腿甲帶來的相對靈活性作為替補組成了楔形陣。重裝且戴有全封閉式頭盔的騎士隊長足以扛下許多攻擊,而一旦對手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身后的三人便可立即發起進攻。
亨利一行皆是冒險者打扮,即便軀干著甲其他部位卻是在銳器的威脅下極其脆弱的。尤其是追求視野與輕便不戴鋼盔這一做法,在此之前許多的冒險者都死于騎士們騎馬居高臨下瞄準頭部的斬擊或者刺擊。
除此之外利用了輕騎兵機動性的其余8人則4人一隊分辨向著左右兩側扇形展開,他們的目的是配合向前進攻的步行騎士,不停游走襲擾壓縮亨利一行的生存空間,迫使他們與裝備更好可以抵御攻擊的騎士們進入致命的近距離戰斗,或是抓住對方注意力被吸引的機會從側面或者后方發起攻擊。
陣型一擺出來,米拉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皺起了小眉毛看向自己的老師。
人手與裝備的不足使得他們即便知道對方打算包圍壓縮自己也沒有多少反制的方法,面對生存空間的壓縮,主動擴大戰線是最好的應對方案。呈三方展開的騎士們至少需要3個人前去應對,然而賢者應付4名步行騎士或許沒有任何問題,她自己要對付4名輕騎兵卻是有些沒有信心。更不要提未經任何專業訓練,僅僅只是拿著從新月洲大陸獲得的珍稀武器與盾牌的愣頭青了。
以他的戰斗經驗和戰術水平,一個人面對4名輕騎兵恐怕會很快被人抓住契機繞過大盾一矛捅死。
人員素質和人數都不行,裝備也并不是對付裝甲的最佳選擇。
即便是以隕月芯鐵與龍骨鍛造的大劍,其鋒刃也只不過是能斬斷強壯的肌肉與骨骼。面對鋼制的盔甲它就像是其它銳器一樣無力,盡管劍術的技法本就有倒轉過來用配重與護手重擊的反裝甲技術,但那也只是危急情況下的臨時用法。
它并非戰錘或是鶴嘴鋤,也絕不是用于反裝甲的破甲長戟或者斧錘——
長戟,她想了起來。
光芒亮了起來,吸引了眾多騎士們的注意。
從里界的詭異生物之手奪來的奇妙兵器原本看起來像一把不好用的矛或者長柄鈍器,但當它附著其上由德魯尹大魔導師改造僅能用7次的符文石消耗了一次并且激活以后,那薄如蟬翼的光刃即便不同于任何他們所熟知的兵器卻透露出一股令騎士們膽寒的危險感。
仿佛身上穿著的鋼制板甲在這種武器的面前并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的防護。
帕德羅西的騎士們都遵循帝國的標準戰法進行訓練,這種戰法經由優秀的軍人總結并且用作普及,包括這支中隊的構成以及他們展開的陣型都在陣法之中。
他們是職業軍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但也因此變得很好預測行動方案。
為什么米拉會一眼辨別出這種陣法的展開?
因為當代帝國騎士的血統可以追朔到兩百年前的白色教會宗教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