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們的洛安少女。
盡管當他們看到米拉在向著亨利眼神詢問而后者點了點頭,之后她向前走來時身后同樣也背著一柄大劍時有好幾個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但事已至此,硬著頭皮也只能上了。
洛安少女走到了他們的身前,尖頭皮靴磨蹭著小巷內有些崎區不平的石板地面,她伸出手去解開了秘銀的獨角獸與天堂鳳蝶的胸針,除下了身上墨綠色的短斗篷。
因為是在城鎮區域內的緣故他們一行人并未著甲,只是考慮到情況的復雜性仍舊攜帶了武器。
穿著白色襯衫與深藍色保暖羊毛冒險者小馬甲的洛安少女身體曲線優雅但動作卻麻利而絲毫沒有普通少女看起來好似風一吹便會倒下的模樣,她左腳向前膝蓋微微彎曲而后腳往后挪去的一剎那,決斗者們的表情便都收攏了起來。
緊接著,大劍出鞘。
扶桑鐵匠工坊的最后作品是毫不遜色于克來默爾的名劍,那良好平衡的劍身握在洛安少女的手里就像是延伸出去的臂膀一樣。
她眼睛緊盯著面前的對手,同時卻又打量了一下狹窄小巷兩側的民房墻壁。
決斗者們小聲細語著,最終一名掛著ii級腰牌顯得最胸有成竹的劍士走了出來。
米拉觀察著對方,他手中握著的刺劍有120公分之長,以單手劍的長度而言非常可觀。盡管比不上大劍的攻擊距離,結合單手使用更廣的攻擊范圍卻也已經足夠威脅到自己。
而他的另一只手握持的是一柄帶有彎曲護手的格擋匕首,想來戰法便是用格擋匕首的彎曲護手卡住對手的武器,再以刺劍發起迅捷而精準的攻擊。
情況對她來說并不有利。
雙刃大劍持續不斷的攻擊在面對多個目標的情況下很是有用,但一對一并且處于狹窄環境下就會變得處處受限。
更別提對方是一個青年男性。
盡管久經鍛煉,身為女性且尚且年輕的身體素質差距仍舊很難追平那些同樣經驗豐富的人。
相對更重并且更加受限的武器,意味著她需要花更多力氣來控制避免磕碰到墻壁。而這些結合更差一些的體能,會導致她一旦體力控制出現失誤,便會被對方以逸待勞地擊敗。
新月洲和那些和人武士對戰時她主動出擊頻頻得手,靠的是和人武士們對于女性武者的歧視以及里加爾技法的未知。若是她同樣用和人的武器和戰法跟他們對決情況就會有很大不同。
但眼下這些人是認得大劍的。
保存體能,盡可能利用大劍強大的殺傷力一擊決勝。
她在通過分析敵我裝備、身體素質和眼下處境之后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因此壓低了重心將大劍收攏到靠近身體的地方,采取了一個中位防守的姿態,劍尖與雙眼視線重疊,直指對面這名2級傭兵。
被動防守反擊并非大劍這種武器的正確應用,它理應是充滿侵略性、張狂于敵群中起舞的。
但亨利卻對白發女孩的這一選擇予以了贊許。
因為她終于不再全盤嘗試模彷自己了。
有些東西賢者之所以能做到,是基于他的身體能力和經驗水平的。模彷與憧憬固然是學習的開始,但若忽視自己所處的現實,忽視自己是否可以達成而一味只知道依樣畫葫蘆,便會因為理想和現實的偏差而出現脫節,最終連已有的、理應會的東西都發揮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