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細細想來其實也不能責怪他們。
帶著兵器到處跑的冒險者多數都是粗野之人,他們和攔路搶劫的強盜和殺人犯的距離并不遙遠。有時候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就可以對其他人施加暴力,畢竟這個職業整個生涯都與無法遠離暴力。
甚至可以理解成運用暴力的能力與賺錢的能力相掛鉤,那些成名的傭兵和傭兵團基本上都是手上沾了許多鮮血的。
就算有官方承認,就算他們殺戮的對象大部分時候確鑿無疑是符合所在國家法律的“惡人”,這也改變不了他們親手殺過人的事實。
在遵紀守法老實過活的普通百姓眼里,他們雖然需要仰仗這些人的專業技能接受委托來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卻也同時覺得這些人是危險分子,平時還是離自己遠一些比較好。
需要,卻又同一時間抱有排斥的心態,洛安少女仔細一想,另一個被這樣對待并且同樣有很高薪酬的職業。
是掏糞工。
雖說是自己的無端聯想,但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還是對這個老車夫提起了一些敵意。她也是有自尊心存在的,對于自己選擇了這個行業以及如今所擁有的成就雖不至于到高傲虛榮的程度但也有一些自豪的情感。而自己所熱愛的東西視若珍寶的東西被其他人瞧不起,換做誰都不會好受。加之以白天時行駛過程當中老頭兒試圖跟自己攀親戚拿年齡擺資歷的事兒,更是讓她擺不出來什么好臉色。
三日的旅途都要和這人待在一塊兒,但往好處看也就只有三天。
因為馬車中午并未停下的緣由,他們的午飯是在車上吃的現成冷食。抹了厚重鹽巴的風干肉條和半干的面餅配上有窮人的肉食美譽的奶酪,再配點兒放了薄荷與蜂蜜的清水就構成了簡單的一餐。里加爾式的飲食對于兩名新月洲人來說很是痛苦,不論是綾還是路路在到達東海岸以后都沒少受到這方面困擾。
盡管帕德羅西帝國和整個拉曼文化圈內實際上也有稻米存在,但并不算主流口糧因此只有前往大城市才能買到,他們之前為了避開風險只走偏遠地區便只能買到面食了。
所幸大半年下來二人也多少適應了一些迥異的食材,對已經背井離鄉的她們而言食物或許還只是最容易適應的部分。
但冷食終歸只是圖個方便的產物,對于身心而言更有幫助的還是一頓恰當的熱食。
入冬的帕德羅西境內沒有多少新鮮的時令蔬菜,最適合攜帶作為旅行食物的仍是薯類和根莖蔬菜。
半透明的大容量生皮水壺當中儲存的潔凈澹水被倒入團隊的大鍋之中,鍛鐵制成的圓形胸針充當圍箍省去了纏繩的時間,用厚重的單手刀噼下三根粗細適中的木棍塞入胸針便構成了支架。再將鐵鉤固定上去,掛上大鍋的時候架子微微一沉,咖來瓦在檢查高度后升起了火堆,同時女性三人則開始將紅蘿卜與土豆切塊。
放低了的鐵鍋直接被明火迅速炙烤,在細雪連綿的下午4時少許很快地升騰起陣陣霧氣。
光照在這個時間點仍算充足,這也是他們選擇在這時停下休息的原因,搜集柴火和做食物的準備工作都需要依賴視覺,若是等到黃昏才開始干活要不了多久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賢者搭建起了簡易的帳篷又在里頭鋪了寢具,他們雇的這輛四輪馬車的空間不算特別大,坐著還行但想要躺得舒服就基本不可能了。
食材切塊,咸肉過水,這些陶罐裝的腌制咸豬肉比起直接吃的肉干而言保留了更多的水份,但表面的鹽分卻也很重,直接入口是太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