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上的痛楚,心靈之中的恐懼,即將面臨死亡的絕望而又無助的感覺,這些所有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作出了反擊并且殺死了對方
那種關于“殺人”的實感,是真切的。
并且,是沉重的。
至少不會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所能夠承擔的程度。所以米拉理所應當地崩潰了,即便她遠比同齡人更加地成熟。
馬蹄鐵和木制的車輪在青石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響,一隊隊的商人開始朝著前面奧托洛士兵把守的關卡走去。
幾天的時間還不足以讓米拉完全忘掉這件事情,但隨著亨利再次將手放在了她的頭頂上,自沉默不語的賢者所傳來的那股“一切都會變好的”的溫暖的安心感,令女孩再度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車輪滾動,做做樣子的詢問過后,兩名穿著簡單皮甲的長矛士兵放任一行人通過了關卡。
青石鋪就的巨大城門有著和道路一樣的古樸的感覺,城墻上不少地方石塊斑駁顏色不一,顯然是在二十年前的戰爭之中損壞的城墻,被用上附近白色的石灰巖填補了。
戰爭遺留下來的痕跡在不少地方都可以清楚地瞧見,刀劍劈砍留下的痕跡只是淺顯,道路兩側的墻壁上各種深深的劃痕是由碩大無朋的攻城車所遺留下來的。
剛進入城門往右望去就是一座巨大的由鐵質柵欄所包圍著的墓園,這在西海岸人看來或許是不吉的象征,但吸收了各個民族文化的奧托洛人卻毫不忌諱。
字體樣式獨特的奧托洛語書寫在巨大鐵門的頂端,經過亨利的說明,一行人明白那是“安息之所”的意味。而這也同時是一個雙關的詞匯,“安息”在奧托語之中同時還有著“榮耀”的意味在這一點上他們和遙遠的北方四島的居民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奧托洛人同樣認為一個人假如是茍且偷生并且死在病榻上的,那么他或者她的一生可以被認為是毫無意義并且完全沒有任何榮耀存在的,這樣的人自然也不得安息。
事實上,傳統的奧托洛文化之中甚至有“假如一個人死得不光榮的話,他會變成亡靈回歸來給自己的家里人鬧事,直到后輩之中有人取得了榮耀。”這樣的說法存在。
由這一些細節來推斷的話,我們不難得出結論。
被西海岸人認為是晦氣的在城門入口的地方就建造著的墓園,對于奧托洛人而言,或許非但不是晦氣,相反還是一種榮譽象征一般的東西。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隊伍里頭的其他幾人或許在意的是文化之間的差異,但王子殿下所著眼的地方卻又有不同。他仔細地打量著占地面積相當廣闊的墓園,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僅僅鍛造出這個墓園的圍墻,所耗費的金錢就已經令人牙關打顫。
大帝國的手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即便亞文內拉在西海岸已經算的上是富有的國家。
車輪滾動,熙熙攘攘的城邦內部各種語言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米拉好奇地左右觀望著,但比她更先開口的卻是明娜。
“好多人”金發少女絲毫不掩飾其驚訝的話語使用的是亞文內拉的語言,而在這之中“多”的意味也并不僅僅是數量上的形容詞,同時還是在感嘆人種的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