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往低處流,這是在哪里都通用的道理。科里康拉德這一側朝著東面的道路上,森林之中自然也不乏淳淳流淌的小溪,這些溪流多半清澈且并且可以直接飲用,山間的流水大抵如此,泥沙和石塊是天然的過濾材料,只要選擇的不是不會流動的死水,就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地方。
科里康拉德這條道路的右側比較靠近外頭的地方最有名的溪流是一條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溪這聽起來有些語病。但當地人真的就僅僅只是單純地把它稱之為路邊的小溪。
小溪延綿出好長一段距離,往來的旅客們通常都會在此這里補水,只有少數從南方來的會選擇其他的水源。亨利他們一行人過來的時候碰巧看到前面有一行人似乎是剛取水完畢從林間的小道向前又走出了一段距離,想來因為大雨而暫時停下來的或許并不僅僅是他們。
索拉丁地區雖然地勢偏高但氣候也仍然是熱帶的其他地區那樣的變幻無常。特別是到了六月的風暴季節,一邊出大太陽一邊下雨或者前一刻還艷陽高照下一刻烏云密布看著像是夜晚提早來臨的事情,對于本地人來說都是司空見慣。
愈是靠近海岸,這種情形自然愈是明顯。
耍小聰明的商人們為了躲避熱辣的陽光干脆地就選擇了在森林之中前進,而他們也并不是第一批這么做的人,沿著潺潺流淌的小溪。約莫有一人寬的堤岸兩側的青草明顯地要比其他地方都低上了許多。
在亨利他們到來之前,就有很多人常常選擇這樣去做。
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有果的,道路、村落,城邦、國家,人類的文明就是這樣在一代又一代的人們的生活之中,逐漸地建立,并且擴展開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文明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依托于資源充沛的地區開始萌芽的,而學著前面的人那樣躲避陽光順著這條小溪的邊緣向下一路走下去,眾人也確實地看到了一位悠然自得的老人。
他坐在溪邊的一塊挺大的白色石頭上面,正在用手中竹制的釣竿垂釣。老人身材纖瘦,單論外貌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這邊的普通農民的模樣事實上也很可能就是如此,雖說這一側有不少引退的老傭兵居住,但一行人剛一過來就遇上什么隱世高人之類的,顯然也不是什么通常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
溪水嘩啦啦地流動,這里的水流并不算特別急,它的終端是下方的幾面湖泊和一些池塘,正值夏季的魚兒十分肥美。老人用一塊石頭壓著一條麻繩,麻繩的另一端連著一個偌大的藤簍,藤簍的下半部分浸在水中,不時有一些晃蕩。似乎是已經有不少的收獲。
“哦呀,外來者,這有點稀奇。”四人二馬的陣勢自然地引來了老翁的注意,原本只是普通地瞄了一眼的他因為發色鮮明的四人的組合而停下了動作,米拉盯著晃動的竹簍。老人笑了一笑。
“想吃嗎,這可是上等的白肚青魚,每年也就只有夏天的時候會從地下暗河里頭游出來,跑到湖泊當中去產卵。”他放下了釣竿,一點也不擔心待會兒會有魚上鉤似的,從旁邊的竹簍當中捏出來了一條魚拿給眾人觀看。
“煮一鍋鮮美的魚湯的話,就算配的是干硬的面團,吃起來也會很棒哦。”笑瞇瞇的老翁如是說著,因為他的描述米拉咽了一口口水,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豎起了手指。
“40丹諾,不二價。”“好貴。”旁邊的艾莫妮卡這樣感嘆著,不過一碼歸一碼,他們最終還是決定買下這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