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習慣他人的死亡了是從費里死掉的那天嗎不,是更早的時候自己親手殺了人的那一次嗎也不對,從父母出去試圖出售從山上獲得的礦物,卻再也沒有能夠回來的那一天起,自己就做好了這樣子的準備了吧。
人是會死的。
銘刻在當初幼小的她的心目中的這一概念,或許追根溯源才是一切的本初。
那么,為什么還要從事這樣的職業呢。這樣的,與死亡打交道的職業。
是想要獲得力量,是想要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不再隨波逐流看別人的顏色。
是啊,獲取力量,用劍來主宰自己的命運
別開玩笑了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能夠帶來幸福,除了死亡和鮮血以外不是什么都不會得到的嗎
就算再用多少的詞匯去粉飾,就算在用多少的榮譽和正義來正當化自己的行為,自己所學的東西都是殺人的技藝啊
就算附上再多的崇高的理想,附上再多的美好的愿望,戰斗就是戰斗,它是野蠻又殘酷的,血腥又惡心的,戰場之上哪里存在有光榮和正義啊,看看這整個場地內部的狼藉吧,看清楚吧
那些倒在地上的死不瞑目地望著這一邊的盜匪,流淌遍地的和食物還有臟污混合在一起的血液,隨意地被丟棄到外頭任由風吹雨打的那些盜匪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樣的區別呢
這雙手,以后也會沾滿血腥嗎。
或者是自己會成為,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當中的一份子
我不知道
我不想死
臉色發白的米拉,一個人獨自地坐在樓梯的邊緣。曾經在最初相遇的時候存在于亨利心目中的那個疑問,這一次由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對著自己詢問了出來。
“這一份不合時宜的純真與善良,在這雙手沾滿了血腥以后,還能夠繼續保持著嗎”
“當自己已經習慣了他人生命的逝去甚至習慣了親手奪取他人性命的時候,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自己嗎”
“米拉”聲音來自艾莫妮卡,自下午到現在的這一段時間內店里的人們幫忙收拾著場景擦洗著血液。而米拉就這樣一直坐在樓梯的邊角上,沉默地發著呆。
“”她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盯著面前的地面。
“”艾莫妮卡拍了拍自己的短褲,然后也坐了下來,只是坐在她的旁邊,安靜地陪伴著白發的女孩。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除了她倆以外其他人都在忙碌。
雨聲淅淅瀝瀝,風聲尖銳呼嘯,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習慣早睡的艾莫妮卡開始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