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亨利一同前行,學習了很多知識,知道了很多新的東西。來到了這兒,來到了廣袤無垠的阿布塞拉大草原,得知了關于那些洛安人的事情,見證了這些與她所屬的民族十分相像的人在一片艱難當中試圖奮力生存下去的光景,她明白了,懂得了許多,許許多多。
他們之所以緊抱著過去日夜重復,像之前在西瓦利耶剛剛注冊傭兵時被迫參與的那一次剿匪的活動當中遇到的洛安人,不惜威脅傷害作為同族的自己也要茍活下去,其實并非對于生活下去的這件事情有多少的眷戀,并非對于美好的未來有多少的期待。
那僅僅只是茫然罷了。
這些許許多多都已經年過三四十四五十歲的老一輩的洛安人,這些經歷過曾經的大戰并且一敗涂地的自己的父母親一輩比起自己,在這個已經沒有了強盛祖國母親的世界當中,比起自己這樣的新生的孩子,他們要更加地無助與恐慌。
不知歸處,不知故土,與整個新生的世界格格不入。在國家滅亡之前他們不懂得其他的為人處世的方法,在國家滅亡之后也不懂得如何要去改變自己來這一切。
他們是,可悲的人。
“”米拉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行人雖說被白羊氏族的族長給接待了,這卻也并不代表他們就被整個地區的阿布塞拉人所接受,于是營地當然只能駐扎在邊緣的位置,遠遠地被周遭的游牧民族所警惕著。
白發的洛安少女遠遠地看著下方忙碌的人們,身后有某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她緊接著感覺到有什么涼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側臉女孩轉過了頭,亨利一手拿著一個陶杯喝了一口,另一只手還舉著她的份。“”米拉接過了它,里頭裝的清水明顯比早上的氣溫要涼上許多,她盯著亨利,賢者聳了聳肩。
“晚上氣溫下降的時候把小羊皮水袋挖個坑埋在泥里,早上醒來就可以喝涼一點的水了,前幾天一直在趕路沒機會這樣做,溫溫的水喝起來簡直讓人煩躁。”他這樣說著,米拉白了亨利一眼,然后垂下頭,望著土陶杯子當中自己蕩漾著的面容,半響沒有吱聲。
“”亨利暢快地喝完了涼白開,然后注意到了米拉的沉默,伸出手來揉了揉她有些亂糟糟的長發這果不其然被女孩一巴掌給拍打開了“哼。”她用鄙視的眼神和一個鼻音說出了賢者先生真是個糟糕的大人的那句話,而亨利對此的反應自然是有一個聳肩。
“在想那支洛安王族的事情嗎。”就好像我們一直在說的那樣,她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賢者大人。亨利用一貫的平靜語調不緊不慢地說著,米拉點了點頭,然后趁著水還沒變暖捧起來喝了一口,沁涼的感覺順著咽喉一路直下,多多少少地掃去了一些她心頭的煩悶。
“但也不只是那些,我如果”亨利正打算開口跟她說一些什么,女孩搶先開口說道。賢者閉上了嘴,安靜地等待著她說完“我如果沒有遇上老師的話,不知道以后,會不會也變成那樣,迷茫的不知道該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如何思考,只能胡亂地試圖去抓緊一些什么”
“他們的未來那些族人”米拉這樣說道,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這樣具有相當強烈的認同感的詞匯,這或許是因為女孩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或許只是她理解了這一切以后變得感同身受起來。
“他們的將來到底”“那種事情誰都說不定。”女孩抬起了頭,她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亨利所打斷。米拉愣愣地仰視著站在她右邊的賢者,而后者接著說道“未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確定的,出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