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嗚”發出嘯嘯風聲的長矛順著左腳前踏的步伐被單手甩出,年輕的黑發草原貴族雖說有些毛躁愛現但手底下的功夫確實不弱,他單手刺出的這一擊明顯留有后手活動的空間,西海岸常見的雙手劍術和南境還有草原的刀法都講究勢大力沉的攻擊因而多是左腳在前揮砍時使用右腳大步踏出。
這種重心放在右腳上左腳往前的步法是刺劍的套路,重點在于連續攻擊的它舍棄了一定的殺傷力用以換取靈活性,而在這種并不講究擊倒對手的兵擊表演當中,運用這類步法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叮嚓”長矛是朝著她的面門攻來的,為的就是逼得米拉下意識后退格擋而一旦她如此勢必就會被對手發揮出長矛的距離優勢進一步地連續打擊從而最終落入對方的節奏。
盡管這并非生死搏斗,但如果誰都能看得出來白發少女是被對方壓制著,阿布塞拉人占據了絕對上風的話顯然他們這一行人也要變得面上無光被他們所小瞧雖說兩種結局都在那位老族長的算計之中,但為了之后的交流能夠站在平等的位置,此刻他們還是要表現得強力一些為妙。
“鏘”米拉格擋住了這一擊,沒有后退,她從對方的步伐上面判斷出了力道不足的事實,盡管如此還是有些冷汗淋漓,但終歸沒有被逼退但這還不是結束,年輕草原貴族張揚的性格再次作祟,他見米拉擋下了這一擊果斷地舍棄了穩打穩扎的距離優勢直接收回長矛雙手握持在中段部位竟是靠了過來賣弄式地以短矛的攻擊方式再度刺出了一擊。
“咔鏘”沒有什么驚心動魄的打擊,但是卻令觀者不自覺地提高了注意,女孩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成功地再度擋住了這一下,年輕人玩味地看著她,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篝火的前方。
“加油啊”一個年輕的商人沒有能夠忍住直接喊了出來,寂靜之中突兀響起的這個聲音引來了一大堆人的注意,這些目光刺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撓著頭發試圖躲到了黑暗之中。“哼”明明是勉強格擋卻還有人叫好,聯系到自己這邊擁有的只是冷漠根本無人在意自己的事實年輕的草原貴族忽然就生起了一股無名的怒氣,他迅速地拉開了距離將長矛置于腰間賣弄式地配合步伐旋轉了兩圈,然后以矛為棍腰身一沉直接就將它由左往右朝著米拉的頭部甩了過來
“什么”這一擊完全沒有任何的保留,已經多少地脫離了兵擊表演的范疇,傭兵當中有人喊了出來,而眼角帶著笑意的老族長雙眼也在這個時刻再度瞧見了賢者平靜而又波瀾不驚的表情“當鏘”火光四濺,米拉堪堪地以一記高段防守的方式格擋住了這力道十足的一擊,若不是她反應及時此刻即便不死漂亮的小臉蛋上也要多出一道深深的傷疤女孩面上冷汗淋漓,開始小口小口地喘著氣,但這卻只是單純的體力消耗,她的內心隨著對打的進行反而愈加趨向于平靜。
我們很難說清楚米拉究竟擁有何種程度的天賦,洛安人本就是擅長于戰斗的民族,雖說并非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成長,那份血脈也依然流在她的血管之中。
那一群南境的傭兵以及這些阿布塞拉人都不知道她實際上從零基礎開始學習劍術到現在不過一年的光陰,女孩發育較快的身高加之以護甲的遮掩也讓他們錯誤地估計了她的年齡,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只覺得她上場也好掛著的是藍牌也罷,都只是一件相對較為引人矚目的事情。
若是他們得知了一切的事實,得知了這個女孩在一年前不過是艾卡斯塔平原上某個邊陲小鎮里頭做著雜活的女仆,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任何戰斗的話為她冠上“天才”這樣的名號,我想也并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情。
是的,即便我們的賢者先生確實是一位優秀的教育者,甚至我們或許該說他是整個里加爾世界上極為少數的站在頂尖層次的導師,但女孩本身的素養,她對于戰斗的一切幾乎像是本能一般的吸收和理解的能力以及那份刻苦認真的努力家精神,才是令她不過一年時間就已經走到了如今這種層次的真正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