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至少意味著他們還活著。
王子殿下是站在農民這邊的,這樣的事實他們隱約有所耳聞,但它改變不了兩軍敵對而他們又不敢反抗亞希伯恩二世的事實,所以“死的是他們好過我們”這樣的想法成為了潛意識中的共識。而在接連的勝利當中體會到了主宰他人生命的快感,多多少少也令這些一直飽受欺壓的人民獲得了發泄的渠道。
如此諷刺,南方聯軍原本存在的幾乎要吞噬其本身的巨大壓力,貴族和農民之間矛盾連連爆發在即,在亞希伯恩二世再度施以高壓逼迫整支軍隊前行的情況下,反而通過接連不斷的勝利得到了緩解;如此諷刺,愛德華嘔心瀝血為了農民的利益為了亞文內拉的未來而奮斗,卻反而正是這些農民,因為愚鈍和奴性而無法理解他的苦衷,成為了他面前最大的敵人。
北方軍的人心渙散了。
當南方聯軍的人開始以亞文內拉語的口音判斷敵我,開始專挑那些為了金錢加入北方軍的傭兵,以及洛安和西瓦利耶的難民這樣從外觀上好辨認的目標下手時,北方軍的內部無可避免地響起了互相指責的聲音。
本就存在的內部矛盾爆發的結果是整支軍隊進一步地四分五裂,傭兵們叛逃了,一去不返,接著是許多西瓦利耶的難民,沒有人有這個精力去統計每一次敗退之后有多少人逃跑,因為光是要維持余下的那些人不離開,就已經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了。
原理是簡單的,為什么這一切會發生的來龍去脈,北方軍的高層可以輕易地推理出來。但痛苦的地方就在于,即便他們知道,卻并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這一切。
全盤皆潰。
南方聯軍長驅直入,貴族們高高挺起胸膛滿面自豪,北方軍在他們的眼里已經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
但這真的,就是所有的事實嗎
7月12日,在退卻到了120公里遠的地方,樹木已經逐漸開始稀疏起來的林地之中。
分明是品嘗了接連的敗退,我們的賢者先生以及愛德華王子,還有萊斯基大公等一眾實際下達指令的高層,臉上卻并沒有多少的愁云。
存在的僅僅只是平和與冷靜。
“渡鴉來了嗎。”亨利望向了愛德華,后者點了點頭,賢者以相同的動作回應,然后“噠”地一聲將他的手指點在了牛皮紙制成的地圖上。
“那么就在這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