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了超過一周的高溫高壓天氣爆發起來沒完沒了,打得防水帆布都噼里啪啦的暴雨一連下了兩三個小時都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臨時庇護所的內部漏得跟篩子似的,盡管能見度并沒有提升多少,他們卻也只能決定冒險離開,試圖尋找一片林間空地。
沒有樹木、山丘或者其他更加可靠的掩體僅憑插在泥地里頭的幾根木桿子和麻繩固定,軟質的帆布一旦風勢變大就會開始左右搖擺。待在里頭莫說是度過一夜了,幾個小時的安心休息恢復體力都是一種奢侈的事情。
隔三差五就得左右檢查重新加固帆布,加之以頂上漏下來的和邊角潑進來的冰冷雨水,脾氣再好再樂觀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也免不了會受到挫敗。
刻不容緩,必須出去尋找更加可靠的露營地了。
安排出行的小隊僅僅只有四個人,除了馬里奧大叔以外余下的還有兩名傭兵跟我們的賢者先生。他們皆是對于野外環境較有經驗的人,此刻不僅亨利其他人也都除下了防具和武器,只穿著輕便的衣物披著斗篷再拿起一根探路用的棍子就朝著外頭走去。
“小心點。”米拉對著亨利這樣說著,賢者點了點頭,這種情況洛安少女有些擔心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力是難以與大自然相匹敵的,即便是賢者也是如此。
被暴雨持續拍打的地面排水的速度已經跟不上雨水落下的速度,盡管這條小道的地勢還算比較高一些的,一層沒過鞋底的積水也已經積攢了起來。
幾處凹凸不平的泥坑更是已經有腳踝深的程度,所幸帕德羅西人大部分穿著的都是皮制的涼鞋或者短幫皮鞋,這會兒倒也不會像是西海岸樣式的皮靴那樣進了水就像是鉛一般沉重。
盡管如此整只鞋子內部濕漉漉的感覺仍舊令人十分不適,脫離了簡陋的帆布庇護所以后不到10分鐘的時間之內他們的四肢就濕透了。用紐扣和皮繩在胸口固定的披風遠遠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成為有效的防雨措施,一陣風吹過來它就會被掀起而其下的衣物就被雨水所打濕。
減小人數只由最身強力壯又經驗豐富的少數成年男性出發是個正確的決定,因為這種情況即便是對他們而言每走一步依然十分困難艱辛,那就更不要提其他不如他們的人了。
拿在手里頭的木棍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插入泥地的它為前進了可靠的錨點。四人緩慢地前進著,周圍的地形并不明朗,在這種低下的能見度和濕滑地面加成下一不小心摔倒了就可能掉到了某個陰溝里頭摔斷了腿或者脖子,在救援到來之前死于低溫或者窒息。
身材最高大體能最好的亨利自然是打頭的不二人選,他攔在前方作為眾人路標一樣的存在。“那邊看起來有戲”“啊呸,呸”由于在前方打頭,馬里奧大叔多少記得一些路邊的景色,他大聲地開口對我們的賢者先生說著指向某個方向。但這一張嘴鼻子和喉嚨立馬就被狂風倒灌了一嘴的雨水,一時間像是溺水似的令人痛苦萬分。
兩名傭兵過來幫助馬里奧,而賢者趁此機會朝著大叔所說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處明顯比起周圍都高出一些的地形,馬里奧會注意到它理所當然。
常年在外旅行的人不需要是植物學家也能夠從植被上面判斷出大致的地形足夠大的樹木下方通常就會有能夠扎營的空間。因為它們的樹冠奪取了陽光,下方不會有灌木或者其他的木本植物,有的只是那些對于陽光的需求更少的小型花草。
而它們結實的樹根牢牢抓著泥土也能夠防止水土流失,相比起其他地方,這里由于存在大樹遮風擋雨通常地勢也會更高一些。
所以循著地勢更高一些的地方往前探路在大部分情況下是相當正確的選擇,盡管當風勢過大的時候這種大樹也很可能會被連根拔起,為下面尋求庇護者帶來滅頂之災,但終歸比起在暴露的地方當中僅憑自身攜帶的器具抗爭暴雨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