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來裝備的只有那些普通士兵,大腿處血跡斑斑的那個銀甲騎士沒有任何人碰觸。
這點并非僅僅出于對貴族的尊重,賢者沉默地觀察著他們帝國軍常規步兵的胸甲都是均碼或者只分成大小號,通過肩帶和腰帶調整的。同樣的款式在帕爾尼拉的那家武器店就能夠看到,只不過在那種高檔次的商店出售的版本做工要更好而且還有著一定程度上的邊緣裝飾工藝,相較之下軍隊配發的就只是粗糙而又簡陋的量產品。
而帝國貴族騎士的全身板甲,每一個部件都是為本人量身定做的。
莫說是其他人,就連騎士本人都需要努力保持身材,若是長胖太多的話也會出現盔甲無法穿戴的尷尬局面。
取下來,收集起來的,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均碼盔甲和各式武器。
這些騎士們打的算盤是什么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沒打算帶著一幫子裝備參差不齊的布衣村民還有商人跟裝備很差的傭兵,明擺著是打算要將這一部分的裝備進行再利用。
實用主義,不拘小節,不拘泥于形式。
這是一支,百戰之師。
并非那種僅有裝備華麗,訓練雖說出色但整體上卻十分死板,只會按照教科書上說好的方法行動的軍隊。
他們的個人和裝備契合度達到了相當高水平,二十多公斤重的盔甲穿戴在身上也依然行動自如。許多騎士走來走去忙上忙下就像是并沒有穿著盔甲一樣輕松,顯然體能和經驗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
而在思維開闊的方面也十分了得,懂得隨機應變根據戰場實際環境調整計劃。
若是再加上出身的話亨利轉過頭打量著米哈伊爾,這個洛安混血的年輕人如今與當初的天真還帶著一絲理想主義已經有了極大差距,他變得成熟了許多。可這仍舊沒法解釋他一屆外人盡管有著曾經的教會騎士身份能夠在帕德羅西帝國當上騎士,而且顯然還是這支隊伍當中副手的事情。
除了米哈伊爾自身的能力以外,翻來覆去,果然還是與隊伍的領導者有很重的干系。
康斯坦丁這個人物,份量不輕。
不論是戰斗能力還是領導能力以至于對于形勢的判斷和其他許多方面上,這個人都應當是位于頂尖級別的。可這樣一個角色,亨利卻無法從任何記錄當中找尋到相關痕跡。
是的,他是離開了東海岸很長很長時間,但還不至于對于一切一無所知。
畢竟歷史總是在重復著相同的錯誤,而帕德羅西帝國這種龐然大物又幾乎是世界風向標級別的存在,有一丁點風聲的話即便是身處西海岸也會有所耳聞。
而這正是疑點所在。
康斯坦丁的個人品格顯然不僅僅是局限于一個騎士長的級別。
而他就像是從沒人知道的地方里頭忽然橫空出世一樣,在實際上因為這件事情相遇之前,這樣的一個優秀的人才默默無聞甚至就連到達了東海岸賢者也并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低調,卻又能力非凡。能力非凡的人通常沒法低調,除非他們刻意如此,為了某件事情在做準備。像是拉曼諺語里頭會說的那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亨利微微地瞇起了雙眼,康斯坦丁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一種奇怪的默契在這兩個分明是第一次相遇的人之間產生了。
賢者沒有把內心當中的一些想法表露出來,而康斯坦丁也像是完全沒有在意他一樣,忙來忙去,指揮著其他人在相對安全的地方做扎營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