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在其他戰場上,這也是常有的畫面。
殺紅了眼,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放棄了思考。
他們的眼中沒有對錯沒有善惡甚至連一開始為了什么而戰斗也已經忘記,只是將一切以簡單的敵我劃分,不需要去考慮接下去的出路,不需要去考慮那些壓力巨大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問題。
只需要拿起劍,殺,或者被殺。
這聽起來像是一群嗜血而兇殘戰斗力強大的戰士,但事實上越是不專業的隊伍就越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地龍的強悍是壓倒性的,而他們的后勤部隊在之前也已然全滅,再加之以魔女的威脅,再三遭受挫折即便是內心強悍的帝國騎士也難免出現了動搖。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免陷入到了與之前羅諾他們那一群高地人暴徒一樣的心理處境。
他們急需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存在意義,通過其他一些什么事情來令自己覺得好受一些。
暴民們在自己的生活受到威脅的時候選擇了將痛苦施加在別人的身上,而騎士和傭兵們雖然比這好一些,但在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們也選擇了放棄思考。
只是劃分敵我,接著與之戰斗。
“停”康斯坦丁好歹是具有大將之才的人,盡管情況混亂又麻煩他仍舊注意到了這一跡象。因為拋棄羅諾他們一行人的事情,再加上商人載貨的馬車與戰馬產生的些許摩擦,隊伍已經隱隱有要分裂成貴族和平民兩個集團的跡象,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放任他們將這種劃分敵我然后戰斗的思維慣性持續下去,必然會以極其血腥又暴力的方式分裂。
“冷靜”
長期養成的個人威望在這種情況下起到了非凡的作用,康斯坦丁出現的一瞬間劍拔弩張已經開始打算朝著內里探索過去的貴族騎士們就收手了下來。
而傭兵們因為沒有直接接觸到地龍本來就心理方面遭受到的壓力稍小一些,此刻在看到他們停手以后沒有人帶頭了也就只好默默地收起了武器。
“我們經受不起更多人員的折損了,探索的風險太大,設立周邊防衛。”康斯坦丁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開腿甲和肩甲的帶子。帕德羅西的板甲樣式再如何優秀終究也只是為了和人型生物戰斗而設計的,在面對幾噸重的地龍時即便是穿著四肢護甲也完全抵御不住,加之以這一路一來多數時間都是入不敷出的補給問題,這會兒只留下軀干部分的防護其它地方的護甲暫時取下減小負擔才是正解。
就算騎士們已經算得上是相當的精銳,長時間穿戴全身護甲行動也只有少數極端情況會發生。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只會在上戰場的時候才穿,而其他時間就只穿著常服和簡便的武裝衣。
二十公斤出頭的重量換做營養條件和身體素質稍差的人怕是幾個小時就足夠累趴下來,但即便是這樣的精銳到這會兒也是有些遭受不住。
因此在康斯坦丁的帶頭下,不少人都除下了盔甲的部件,減輕負擔。
你不需要成為一位賢者也可以列舉出他們目前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愚蠢,身處的地點是剛剛經受過血洗的魔獸領地,并且在十幾分鐘前才擊退了一頭可怕的地龍。而這棟古城到底有多少結構是不牢靠可能隨時崩塌的不說,還明顯有著他們一行人以外的某種東西在活動。
若是一位自視甚高夸夸其談紙上談兵的年輕一輩帕德羅西貴族在這兒的話,多半會將康斯坦丁的決策諷刺得一無是處。
但倘若你反問他那這時候該如何做,他必然會因此變得啞口無言,支吾半天而吐不出一個字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