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樣疾速又專心致志地往回趕了兩天半路以后,他們來到了雖說改變很大,但多少還能看得出來是當初分別地點的那片林間空地。
之所以能認得出來,一方面與巴奧森林的這條道路沿途能夠供三十多人駐扎的空地為數不多有一些關系,而另一方面,還在于路邊很是顯眼的地方就有一個鮮明的標識。
一把長達一米好幾的寬刃大劍深深地砍在了一顆百年老樹的樹干之中。
劍刃上的積雪和光禿禿的劍柄以及樹干上的幾個黑乎乎的腳印證明有誰曾經試圖把這把劍拔下來,這應當是路過的村民或者獵人的行為,畢竟一把這種尺寸的武器即便是拿去回爐變成鋼材也有著相當的價值。
但由于劍深深地嵌入到了樹干之中并且天氣寒冷導致缺口收縮,它和樹結合緊密得就像是一體的,因此盡管這些好幾個人都用腳踹在了樹上,他們也仍舊沒能松動半分。
“看樣子,是在我們分別之后不久就遇到了襲擊。”米拉回過頭看向了周遭,在賢者身邊耳聞目染的我們的洛安少女如今也是一個出色的蹤跡找尋專家,盡管地面上覆蓋了腳踝深的積雪,周圍各種樹木折斷的枝丫和明顯是撞擊還有斬擊造成的樹皮掉落的痕跡,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寒冬給冰凍住,得以保存下來的。
兩人翻身下了馬,牽著韁繩往前走了幾步之后把韁繩綁在了樹干上,防止座駕逃跑。
若在過去他們根本不需要這樣做,聰慧的良馬除非受到過大驚嚇,否則自然而然會跟隨在主人身邊。
“咔”積攢在翠綠色樹葉上的積雪抖落了下來,夾雜在其中的還有許多被凍死已經變成了黑色的枝丫。亨利用小幅度的動作避開了它們,而米拉就看著賢者像是拿起一根棍子一樣輕而易舉地單手把好幾個人用上全身力氣都沒能拔出來的闊刃大劍。
“奪”地一聲從樹干上拔了出來。
他單手抓著這把劍看,像是它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重量一般。
米拉翻了個白眼,然后走到了另一側調查其他的痕跡。
“對手是人類啊。”
不多時,亨利給出了判斷。康斯坦丁遺留下來的闊刃大劍上面布滿缺口,作為騎士長的佩劍它顯然是頂尖鐵匠鍛造的產物。全力劈砍樹干這種結實地扎根在泥土中的目標,砍中之后整把劍都會開始發顫,而以康斯坦丁的體格和力氣,若是手中的武器質量不過硬的話,這份反震的力道就會傳到劍上的薄弱處。
例如原礦當中含有的過大雜質或者熱處理過程當中受熱不均勻的部分,在這種情況下就會成為作用力的宣泄出口,從這里開始崩潰整把劍斷成兩截。
沒有變成這樣,能夠耐得住這樣一個身強力壯的人的粗暴使用證明了它的質量,而上面密密麻麻的缺口卻也代表了跟他對打的那人武器也不會太差。
就像我們以前說過的,鐵匠們在打造這種尺寸的大劍時,硬度通常不會做得太高,因為一把被打彎的劍你可以有機會再扭回來,而一把“寧可玉碎”的過于剛硬的劍,一旦受損,便會導致使用者沒有武器可以繼續戰斗。
兼顧不會被任何武器砍出缺口的硬度和不會被折斷韌性的這兩種相反屬性的大劍,縱觀里加爾大陸,也唯有亨利梅爾身后背負的克萊默爾這一把。
但即便如此,康斯坦丁所用的這把大劍也到底是優質的鋼材,能夠和它硬碰硬并且砍出缺口,對手的武器也必將是上乘的工匠制作的成果。
而且還需要擁有一定的尺寸。
寸長寸強,沒有相襯尺寸的話只會被康斯坦丁單方面壓著打事情好像還沒有那么簡單,手指撫過劍面賢者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他皺著眉把劍翻了過來看到不單劍刃就連劍面上也充滿了各種劃痕。
這是格擋的痕跡。
從這些細節亨利能夠推理并且還原出當初戰斗的景象。
他被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