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優秀的狩獵傭兵團以及圣騎士們組成的數百人精銳部隊被賢者分割成了好幾個中隊,他們充當救火隊員,目的不是剿滅怪物而是控制局勢壓陣避免常規部隊被沖散。
它們是能被殺死的。
它們也會流血,也會慘叫,也會掙扎。
我能殺死它們。
只要方法正確,我們甚至可以不受傷就殺死這些可憎的怪物。
縝密的計劃和確鑿無疑的執行,讓這些信息,并非通過言語而是由士兵們自己的雙眼和心靈去判斷去感受,這所造成的深刻印象遠比語言更加有力,而當他們按部就班地跟隨著這個揮舞著大劍的高大北方人引導,一步步地取得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優勢時。
盡管身體還在顫抖。
盡管潮濕的衣物和鞋靴令人倍感不適。
盡管因為長時間戰斗的疲憊他們開始喘著粗氣。
逃兵卻逐漸地變少了。
隊伍也變得越來越整齊,許多在之前跑去躲藏起來的人甚至重新奔跑回來加入了陣列。
不知道從哪一刻起。
他們開始習慣和這些東西戰斗了。
人們以極其高效的方式,正如一萬年前的祖先們征服了草原森林平原沙漠和凍土那般,他們高效地適應著當下的環境。
如何殺死它,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殺死它。
拉曼古語稱戰火的舔舐能夠使奶聲奶氣的小男孩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這一切發生的時間甚至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短暫。
百忙之中的奧爾諾抬起了頭,看著整齊而又有序地發出怒吼聲咆哮聲的人類軍隊把食尸鬼壓回到城墻底下的一幕。
她忽然記起了自己已然逝去的族人們曾經對人類這個種族的不屑一顧。
羸弱、卑劣,完全不如精靈高貴,也沒有聰慧的頭腦和美麗的外表。
族人們甚至對于幾百年就完全變貌的人類社會也唯有“脆弱如沙雕城堡”這樣的負面評價莫說是他們,就連自己甚至也是直到了這一刻,才完全地,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到底錯得有多可怕。
一千年前的精靈是如今這樣,一千年后的精靈也是如今這般。
他們的魔法知識固然強大但卻只是對于古早年間的傳承,從文化到服飾,不知多少歲月過去了精靈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欣喜于這種永恒,認定這是堅定而高貴的象征,認為多變意味著脆弱。
可曾幾何時,人類已征服了遠比精靈更多的大地。
是的,他們仍舊無法與精靈并肩,他們的魔法稚嫩而又可笑任何一個年幼的精靈都可以輕松成為人類的魔法導師但這種優勢又會持續多久呢。
在這無可匹敵的適應能力。
在這一往無前的進取精神面前。
精靈還能高高在上多久呢
“以”
“人類的名義”
“全體”領頭的騎士發出了一聲吶喊,他高高舉起長劍,盔甲在火焰的光輝之中閃閃發亮。
“沖鋒”
傷痕累累的大門被打開了。
像是積蓄已久的山洪,像是早春融化的冬季積雪從山巔一路往下。
他們高喊著,咆哮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為自己吶喊助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