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海上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只要你的船能夠繼續前進,那么你的前路就是無限的。只要風還在吹,帆還沒有破,你就那兒都能去。
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隨時以生命作為賭注,它是高風險的,在很多時候都會變得血本無歸。
但當你乘坐著這與人相比十分龐大,在大海當中卻又顯得極其渺小的艦船。望著那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看著燦爛的陽光,吹著鹽堿味的海風,看著遠處的海面上鯨魚在噴水海豚在跳躍時。
任何的風險,似乎也都值了。
人類是最擅長于自相殘殺的種族,迫害和屠殺人類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生物比人類更拿手。不論是多么自詡光明磊落的文明國家,內里的黑暗都是深不見底的。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種族。
但是。
偌大的里加爾世界生物千千萬萬。
會看著這般的美景而感到內心激昂,感動萬分的,也卻唯獨只有人類。
這是個矛盾的種族,無法以簡單的善與惡好與壞來概括。
包括吐得七上八下的初次登船者在內,人們大多走出了陰暗的船艙,在風和日麗的晴天之下,仰望著這一片驚人的美景。
只是慶幸于,自己生而為人的事實。
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是直線,這種道理任誰都是知道的。但考慮到地形因素的影響,除非能飛,否則最短距離常常都不是可選的方案。
正如陸路會遇到的山體與湖泊等阻礙,海上航行也是極大程度會受環境所影響的。
盡管人們在描述起來的時候常常會將東西海岸的海岸線想象成一個整體,但實際上正如所有陸地或是島嶼板塊的邊緣一般,它是崎嶇不平的。
突出與凹陷并存的板塊邊緣,并非所有地方都適合用來建立港口。加之以裂谷與海流,尤其是靠近陸地的部分水深較淺有的地方還有大量暗礁,貼著陸地邊緣行進盡管在外行人看來是一種最便捷快速的方法,真正的航行卻也往往不會這么做。
兩處港口之間往返的航線,更像是一條彎曲得不那么明顯的弧線。人們首先從港口出發,進入水深更深的相對遠海一些的地方,然后前進,一直到下一個港口的附近才重新朝著陸地靠近。
大型遠洋帆船行進方法大抵都是如此,需要吃水深度避免擱淺或是觸礁的它們航行要講究的地方有許多。而當年令西海岸人戰栗的北方劫掠者之所以能夠留下那么多的傳說,也正是因為他們所使用的長船吃水極淺,可以沿岸悄悄靠近在淺灘上登陸,甚至順著小溪河流逆流而上。
在船舶的設計和制作上人們有過許多巧思,根據用途的不同也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設計風格。米拉和亨利此次乘坐的是典型的東方式大型商船,排水量和內部容積都極大的它不是為了短途旅行而造的,往返的航線幾乎跨越了整個東海岸,從南端的帕爾尼拉出發然后一直到帝國的最北部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