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神權與人權交際點的波魯薩羅,盡管占地面積不大,但在旅客入境管制上卻十分嚴格。
與基本不設防的帕爾尼拉不同,這里離開港口前往小鎮的出口處有著巨大的木制圍墻,墻上兩側有弩手守衛而下面是一個大門。從商船上下來的人們在這兒排著隊等候駐軍的檢查。全副武裝的軍人穿著胸甲與頭盔拄著長矛站在兩側,而輕盔的額前插著醒目紅色羽毛的守備軍官則是一手拿著記事本另一只手拿著鵝毛筆,一邊問話一邊記載著一些什么。
因為意外小插曲的緣故,亨利與米拉到來的時候來客的安檢已經快要結束了。他們剛剛走來就正好前面的人被放通行,戴著有華麗羽飾頭盔的軍官抬起臉來瞥了一眼亨利,他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悅,但賢者緊接著遞上的由瑪格麗特書寫的文書又使得他的眉頭重新舒展了開來。
“原來是西海岸的傭兵,護送任務是吧。歡迎來到波魯薩羅,刀劍類武器在鎮上行走時是不被允許明著佩帶的。要防身的話只能帶匕首,不過話說回來在這種和平的小鎮你們也不會需要哈哈。”亨利這個極具西海岸風格的名字,加之以貨真價實的帕爾尼拉城主府印章,顯然令軍官大大地松了口氣,他輕快地在紙張上寫下了二人的姓名和到達日期還有所為何事,就擺了擺手示意后方的人放行。
“看來情況確實有點復雜。”注意到了對方神情的洛安少女在走出了港口的大門以后開口這樣說著。賢者點了點頭,名為咖萊瓦的年輕人口中所說的“一個一個都”這個說法,加之以守門的軍官看到是高大的北方人傭兵就不高興的模樣,隱約透露出這座小鎮之中正在發生著一些什么。
蘇奧米爾王國如今算是帕德羅西帝國的附屬國,兩國有商業交流往來,相較起其它關系尷尬的鄰居而言整體上算是和平的鄰國。但這種關系僅僅只是近代的事情。
雖不算如雷貫耳,但在相當一部分人記憶當中存在的蘇奧米爾戰士的名聲,是由拉曼人的鮮血與尸骸構筑起來的。
早在拉曼帝國崛起之初,這些頑強的北方人就一直是東海岸統一事業當中,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
蘇奧米爾語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
作為一種黏著語,它沒有非常邏輯性和系統性的語法,而是以堆積詞匯與進行單詞變體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就算是發音類似的詞匯,只要一個濁音沒搞對那么你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就會完全不同。
拉曼人有一個嘲笑蘇奧米爾人的笑話說的是一位蘇奧米爾領主在另一位領主的誕辰上題字,結果忘記寫上逗號,導致原本的“我祝福你”變成了“我詛咒你”,進而令兩處領地從此變成世仇。
這樣的諷刺性笑話多多少少也表現出了語言的學習難度,加之以歷史源遠流長,很多蘇奧米爾詞匯的發音甚至與巫師的古語是一致的,也就令外人想要學習簡直像是天方夜譚。
而也正像他們所使用的語言,這個北地民族的性情也如永久的凍土一般,頑強到甚至于可以說是頑固。
在整個東海岸原本如西海岸一般多姿多彩的民族和地區都被拉曼人所征服,本土文化被驅逐被取代最終為這“拉曼毒藥”所同化,所有人都開始說只是口音有所不同的拉曼語的現代。只有這些人高馬大的北方人,仍舊說著與整個東海岸其它地區格格不入的古怪語言,遵守著與拉曼人完全不同的生活傳統。
地廣人稀的蘇奧米爾,不論戰士作為個體再如何善于奮戰,總體上永遠都還是會敗給國力強盛的拉曼人。他們的歷史當中說是充滿了降伏與挫敗也并不為過,而如今更是連獨立的國家地位都并不存在,如我們的洛安少女所出生的亞文內拉過去一般,是依附于另一個國家的附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