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亨利他們三人而言某種程度上倒是行了方便,因為在一個常有商人旅客來來往往的小鎮之中,人們不會對他們這樣的外來者投來過多不必要的注意。
蘇奧米爾如今的這位女王陛下一門心思想與帕德羅西帝國修好的想法,肉眼所往目光可及之處,遍地都是證據。
王室的想法轉變成語言轉變成命令,去到了地方藉由權力與財富最終化為了實物。
至高權力者的獨斷對于底下人民生活的影響,這便是最佳的例子。
小鎮入口處的路牌分別立了兩塊,第一塊是不那么高大的石碑,看起來已歷經許多光陰。上面用石鑿加之以紅氧化鐵顏料涂抹寫著蘇奧米爾語的“波里依寧”。
而在它的旁邊,一塊更新也更耀眼,足有兩米多高顯然是當代造物的黑鐵招牌,則是用花體的拉曼語寫著“拉丘達瓦爾迪拉茍”意為“翠湖之鎮”。
鎮如其名,波里依寧稱之為翠湖鎮確實并不為過。站在入口視線從僅剩根基的城墻往內看去,你可以清晰看到在正午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巨大湖泊。這正是所有北上的旅人會見到的第一幕,在越過了南歐羅拉地區的森林和平原以后,第一個迎接他們的便是這美麗的湖畔小鎮。
這是千湖之國的起始點,從這往上建立在湖畔的城市和小鎮數不勝數。
“帕拉帕拉停下停下”操著一口蘇奧米爾式拉曼語的士兵攔住了三人。這里顯然和波魯薩羅一樣都有武器管制的律法,只是士兵的穿著與僅僅二十公里外的小鎮區別甚大,盡管胸甲上面仍有相似之處,但搭配的罩衣,頭盔還有武器卻大不相同。
帕德羅西帝國的中部地區還有南境城邦聯盟的許多地方都流行白甲,也就是不穿罩袍的設計。但在天氣更加寒冷的蘇奧米爾王國自古以來在盔甲上面加裝罩衣保暖就是常有的行為,所以這兒的流行趨勢也與西海岸更加類似。
士兵們的夏季罩衣是相對輕薄透氣的,腋下等許多地方還開了透氣孔,長期站崗的情況下有罩衣還能防止盔甲被曬得過熱在三人觀察的時候,守軍的士兵拿著戰戟走了過來。
同為知曉戰斗之人,洛安少女輕而易舉地注意到了這些人的警惕他們扛著長桿武器的方式是用手心托在戟的底部,而不是抓著桿子中部,這種做法是為了隨時發揮出戰戟的最大攻擊距離,結成防御陣型而作的換而言之,不是通常的攜帶武器姿勢,而是戰備姿勢。
證明如此的還有另一點,這個蘇奧米爾守軍的戟兵停在了兩人前方大約兩米左右的距離,沒有繼續靠近。在他所站的這個方位和距離上,沒有拿著騎槍的賢者與洛安少女若是要進行攻擊,在拔劍沖鋒之前就會被他放下的戰戟命中。
這人不是弱手,也決計不是什么酒囊飯袋的二流守軍,他的動作輕描淡寫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戒備之意,避免了對手察覺到忽然爆發,但細節卻是處處警惕,隨時處于可以切入到戰斗陣勢之中。
如此渾然天成的做法只有相當訓練有素的人才能展現出來,而從他更加華麗的裝備上也能看得出來,喊他們停下并且上前來的這人應當是守門的這幾名士兵當中的小隊長他張開了口,對著賢者問道
“威伊普化蘇奧米說蘇奧米爾語嗎”
小隊長這樣說著,這顯然又是他玩的一個陷阱。他問的是會不會說蘇奧米爾語,可是這句話卻是用蘇奧米爾語問的,如果亨利在這里下意識地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那么他要么是確實是只能聽懂而自己不會講,要么就是分明懂得卻故意瞞騙。
沒有提起對手的警惕之心,仿佛聊家常一樣普通問出的一句話,這個時候人的反應往往是最自然最不假思索的,也是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