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效忠于王室,效忠于教廷,但這把劍是為了人民而揮舞的。它應當守護住的東西不僅僅是領土,還有蘇奧米爾人的民族靈魂。”
“克萊默爾,是蘇奧米爾的民族圖騰。”他說道“如海邊的頑礁,任浪花拍打,紋絲不動。”
“領土,無論失去多少次都可以再奪回來。但若是人民的心被拉曼文化所侵蝕了,他們認同帕德羅西帝國作為自己的宗主了。那么縱然領土仍舊屬于蘇奧米爾,縱然上面居住的都仍舊是北方面孔,但他們的衣食住行都已經拉曼化,口中所訴說交流所使用的也都是拉曼語,這還是蘇奧米爾嗎”老人說著,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咖萊瓦連連點頭,顯然對此相當地有認同感。
“但他們敗了。”亨利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重新提起了這個事實。
“”老店長握緊了干瘦的拳頭。
“蘇奧米爾,敗了。”賢者抬起了頭,灰藍色的眼眸之中一片寧靜。
“是的,敗了。”容光煥發的模樣在一瞬間黯淡了起來,老人接著說道“他們能夠在最惡劣的戰場上咬著牙堅持下去,但卻輸給了和平和繁榮。”
“帕德羅西帝國的商業改革,貴族和商人勢力的結合,帕爾尼拉港口的商業繁榮。在最近的一個世紀以內,帝國迅速地累積著財富,這令蘇奧米爾的王室貴族還有士紳們心頭發癢。”
“一切都是聯系在一起的。在他們眼里,想要守住自己的文化,守住蘇奧米爾的人傳統的大劍劍士們,是不符合潮流,拒絕進步的老頑固”老店長的語氣再度變得激動了起來,他伸出手去捶了一下桌子,讓聽得入神的咖萊瓦嚇了一跳。
“這說法簡直太荒唐”
“但確實是事實。”亨利依然注視著他,明明按照洛安少女的理解這事情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賢者說起來時卻仿佛置身事外。
“是的。”雖然不情愿,但老人只能再次同意亨利的說法。
“理念,與如今的世界合不來,就連劍也成為了舊時代的古董”
“光輝萬丈的大劍克萊默爾,兩百年前面對帝國騎士和步兵們的木盾牌和軟鏈甲,可以依靠強大的技巧和力量有效斬殺,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但在如今高度發達的全身板甲面前,它逐漸開始變得不堪大用。”
“商業繁榮,財富累積。在資金充裕的前提條件下帝國人能夠讓自己的軍備一而再再而三地進步,這一切的進步一并讓大劍這種原本十分有效的武器開始顯得落后。”
“在進入新世紀以后更甚,最近的幾十年間帕德羅西的帝國騎兵規模越來越大,訓練也越來越專業。而作為蘇奧米爾頂尖戰力的大劍劍士,到頭來卻只能去與輕裝步兵戰斗,面對人馬皆著重型板甲的帝國騎士,他們拼盡全力也難以取得有效戰果。”
“老獵犬的牙已經鈍了,腿腳也跑不快了。”
“我還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老人對著咖萊瓦說道“他們和帝國之前發生的幾次沖突,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打了個平手。”
“克萊默爾。”他垂著頭,落寞地說道。
“再也守不住蘇奧米爾的國土了,也再也守不住,蘇奧米爾的人心了。”
“王室貴族在幾次吃癟以后,都十分傾向于學習帕德羅西帝國的騎兵。”
“但大劍士們為了不失去自己的地位卻對此百般阻撓。他們歷史悠久的傳統地位在一開始獲得了人民的支持,但隨著時間演變帝國那邊商業越來越繁榮,而大劍士們卻以保護蘇奧米爾傳統文化的理由,對商業和其他與拉曼人有所交流的事情嚴格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