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是一國代表,立場不是一個單獨的個人,而是代表了舉國上下的意志。所以自稱所用的是復式,而非個人人稱。
“可陛下,那些人并非可以言語就說通的對象。他們已然背棄了自己的祖國,陛下親自前往,只怕會中了這些狡詐之徒的詭計”年老的宰相留著長長的白胡須,他言辭懇切態度恭謹,但也可以從中聽得出一絲擔憂之意。
宰相這樣說著,然后轉過了頭瞧了一眼中庭外圍的這些仆從,皺了皺眉“陛下,這里不是談話的地”
“余等親愛的宰相。不”女王用溫婉的語調改口“余忠誠的友人伊爾瑪啊。”她用了更加親近的口吻以表示私人關系“余等知道你的擔憂,但那是余等虧欠他們的。”
現年四十多歲的女王這樣說著,以她的實際年齡而言這位蘇奧米爾的至高權力者看起來倒是十分年輕。北地較短的日照給了她潔白的皮膚,而蘇奧米爾人血統高挑的身形配合長長的黑發,更使得那一雙祖母綠的眼眸燦燦生光。
“陛下并不虧欠任何人”宰相伊爾瑪寸步不讓。
“好吧,是的,一國之主當不為自己的任何行為后悔,當作為民眾與貴族之代表實行意志,一往無前。余等不需要您再度溫習,親愛的朋友。”女王笑著說道。
“但余等既然以國之母自稱,就應當拿出應有的體態不是嗎親愛的宰相。”她這樣說著,而宰相伊爾瑪遲疑了一會兒,張口正要再提些什么,女王又接著說道。
“劍如今已經是過去式了,在王國和帝國交好的如今,劍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但就此把他們逐出國土,這也是過去余等因年輕所犯下的錯誤。”
“此次既然他們已然回歸,并且向余等遞出了面談的請求。即便身為一國之主不應當為自己的任何行為抱有遲疑與后悔,終歸,余等不想錯過這個可能令一切步入正軌的機會。”
“克萊默爾乃是能為國家帶來未來之劍,而掌握著它的劍士們,即便因為如今已經不必用劍去戰斗而放下劍了,想必也能成為吾國前進的動力。”女王所說的話語擲地有聲,而她閃耀的翠綠色雙眸之中也滿是自信。
但宰相仍舊沒有放棄勸阻“陛下不知道,十年十年是不同,歷經這么多的歲月,這些人背井離鄉在外流浪,只怕是帶著滿腹怨恨回來的。”
“而且數月前帝國方面的大港帕爾尼拉才發生了外族襲擊事件,在這種關頭歸來只怕他們”“住嘴。”女王忽然皺起了眉“即便是您,親愛的宰相,余等也不允許如此污蔑吾國的子民。”
“我蘇奧米爾人杰地靈,不會有那種暴徒存在”來自上位者的威嚴使得宰相不由得也垂下了頭。“誠惶誠恐,陛下息怒。”他一邊口頭上這樣說著,一邊仔細思索著其它言語仍未放棄。但似乎是因為對自己發火感到后悔的緣故,女王的語氣立刻又重新軟了下來。
“伊爾瑪,親愛的朋友,余知道您是在擔心,但這種擔憂真的毫無根據。”
“您看,他們歸國已經一月有余,又哪里有闖出什么禍端”“那是因為他們的目標是”“那信件您可瞞著余等藏起來了。”女王語調又冷了起來。
“藏了半月有余,要不是宮里的仆人偶然發現并上交余等,您可是打算將這事隱瞞到什么時候”
“臣”宰相在腦海中搜索到了答案“陛下既然意已決,那臣也不再阻撓。但近日正是民間鬼節活動,按照耶緹納宗信仰,生者當為逝者讓路,不適應出行。”
“持續時間是13日,正巧臣今日就送信到塔爾瓦蘇塔,令龍翼騎士北上,陛下再等兩周,一切準備充足再南下,這樣可好”宰相這樣說著,扶手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