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團駐扎停留的地方都在教會附近。他們沒有真正靠譜的據點,只能由民眾和教會幫助。原本的話是商量好了駐扎在附近蘇奧米爾領主的城堡之中的,但在到達本地以后他們卻又變了卦。這在意料之中,盡管理論上來說蘇奧米爾人和帕德羅西人有共同的敵人,但因為長久以來的敵對關系緣故,對方還是懷抱警戒。
大部分的人民倒是對于他們十分歡迎,在聽聞來到的是銀衛這個堪稱教會之劍的騎士團以后,他們這些同樣忠實的信徒都顯得十分開心。
貴族只能說是哪兒都一樣,所幸還有教會和人民的支持他們最少還有個落腳點。而吃飯的地方也自然就位于教會之中,與神職人員們一并。
但在進入教堂之前,海米爾寧被人叫住了。
“團長先生,有您的信件。”等在教會門口的人穿著輕便的郵差服裝,帽子上面插著一支羽毛。旁邊還有一匹快馬。
“皇室印章么,看來又是皇太子殿下的,那我就先去占座了”確認他收到信件以后郵差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節就轉過身騎馬離開,而利卡多又拍了一下海米爾寧的肩膀,當先抽身進去。
他與皇太子之間的關系,包括前任團長在內少數關系親密的資深團員實際上也多少有些猜測了。但海米爾寧自己心緒仍舊復雜,尚未有想說出的意思,他們也就沒有強迫他。
“”他盯著高級宣紙的信封看了許久。然后把信件放到了腰包之中,準備之后再看。
那個人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人。
在當年救下他的三個月之后,皇太子找上了門,告訴了他這一事實。
但是即便已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即便這個人確實是一個極為優秀又偉大的人物,他卻始終難以跨過內心當中的那道坎。
說是憎恨,也許并不妥當。
海米爾寧只是并不習慣,也不知如何去應對這個在自己之前人生當中缺席的角色。
他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
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獨自生活將近二十年,已經長大他對于內心當中那個空缺位置補齊的希冀已沒有幼時那么劇烈。
不像父子,也許更像是年紀閱歷有些差距的友人。平淡又花些時間來互相了解彼此,或許才是正確的道路。
不論如何,歷經數年,尤其是看到了最近這件事情皇太子忙前忙后的辛苦,兩人的關系多少已經有所改善。在信件的通行交流當中,他們也發現彼此的共通點越來越多。海米爾寧對于知識的渴求讓皇太子為他搜尋來了許多的書本,而通過閱讀這些,他也逐漸開始總結出來一些自己的想法。
食物的香氣從門口飄出,打斷了海米爾寧的思考。
“呀,團長大人你來啦”稚嫩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海米爾寧望了過去。整個大廳當中都擠滿了人,士兵和騎士們混雜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平民和修士們,人們用不大的語調交談著沒有打破這片神圣之地的秩序。盡管人很多,但卻絲毫沒有鄉下酒館的那種混亂與粗鄙。
入冬的蘇奧米爾室內需要日夜點燃篝火溫暖,巨大的半圓形壁爐當中爐火升騰,傭工們湊在旁邊物盡其用地用它來烤香腸。幫忙除雪忙了一個早上的士兵們饑腸轆轆,因而自早晨開始他們就需要大份量的食物來滿足。
“砰”的聲音響了起來,剛剛開口那個穿著修女服飾的小女孩因為吃力的緣故,把裝著一大堆黑麥面包的木盆子重重地放在了長桌上。“手腕沒傷著吧,阿莉婭。”海米爾寧關切地開口說道。
“沒事,我可是很厲害的。”阿莉婭抬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歐羅拉的孩子從六歲開始就能夠獨立自主了,而且我還是教會的修女呢”她這樣說著,而旁邊吃著面包的艾莉卡則是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見習修女”她這樣說著,而阿莉婭“哼”了一聲“蹭吃蹭喝的家伙說的話我才不聽。”緊接著轉過頭大步流星地朝著廚房的內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