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米爾寧只是并不習慣,也不知如何去應對這個在自己之前人生當中缺席的角色。
他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
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獨自生活將近二十年,已經長大他對于內心當中那個空缺位置補齊的希冀已沒有幼時那么劇烈。
不像父子,也許更像是年紀閱歷有些差距的友人。平淡又花些時間來互相了解彼此,或許才是正確的道路。
不論如何,歷經數年,尤其是看到了最近這件事情皇太子忙前忙后的辛苦,兩人的關系多少已經有所改善。在信件的通行交流當中,他們也發現彼此的共通點越來越多。海米爾寧對于知識的渴求讓皇太子為他搜尋來了許多的書本,而通過閱讀這些,他也逐漸開始總結出來一些自己的想法。
食物的香氣從門口飄出,打斷了海米爾寧的思考。
“呀,團長大人你來啦”稚嫩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海米爾寧望了過去。整個大廳當中都擠滿了人,士兵和騎士們混雜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平民和修士們,人們用不大的語調交談著沒有打破這片神圣之地的秩序。盡管人很多,但卻絲毫沒有鄉下酒館的那種混亂與粗鄙。
入冬的蘇奧米爾室內需要日夜點燃篝火溫暖,巨大的半圓形壁爐當中爐火升騰,傭工們湊在旁邊物盡其用地用它來烤香腸。幫忙除雪忙了一個早上的士兵們饑腸轆轆,因而自早晨開始他們就需要大份量的食物來滿足。
“砰”的聲音響了起來,剛剛開口那個穿著修女服飾的小女孩因為吃力的緣故,把裝著一大堆黑麥面包的木盆子重重地放在了長桌上。“手腕沒傷著吧,阿莉婭。”海米爾寧關切地開口說道。
“沒事,我可是很厲害的。”阿莉婭抬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歐羅拉的孩子從六歲開始就能夠獨立自主了,而且我還是教會的修女呢”她這樣說著,而旁邊吃著面包的艾莉卡則是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見習修女”她這樣說著,而阿莉婭“哼”了一聲“蹭吃蹭喝的家伙說的話我才不聽。”緊接著轉過頭大步流星地朝著廚房的內部走去。
“來這邊坐下吧。”艾莉卡朝著海米爾寧招著手,和她同桌的還有利卡多和蓋多等人。
“你可吃飽點啊騎士團長大人,我們這邊得到準確消息了。該出發了。”艾莉卡一邊撕開干硬的黑面包去蘸湯軟化,一邊開口說道。
“終于啊,上次被這些家伙跑掉了,這次可不會再放過。”利卡多拍了一下自己的拳頭,顯得干勁滿滿。
“哈呼”
風雪在飄落,即便是西芬克的魔力之月已經升起,周圍卻也決計算不上明亮。
“血止住了媽的,給我撐住啊你這混蛋。”利卡多的咆哮聲在身后響起,他的頭發貼在了臉上,從縫隙露出的眼睛散發著狼一樣兇狠的色彩。
“你放屁我他媽才不會死”躺在地上的蓋多用細弱的聲音說著,他的鎖甲沾滿了血,甲衣外側的皮革都被某物所撕碎,鉚接在上面的鋼片散開以后那東西就將棉甲扯開了。
但身體方面的傷還只是輕的,蓋多的整條右臂都血跡模糊。棉甲的毛氈和被扯開的鎖甲環與血肉混在了一起,尚算完好的手掌部分因為放在雪地里的緣故已經凍成了紫黑色。
“我手廢了嗎”他拼命想撐起身體,但利卡多把他按了回去。
“腳抬高,你現在失血太多不能站起來。腦供血不足在休克過去老子就他媽救不回來咳咳咳咳咳咳”利卡多捂著自己的嘴開始劇烈地咳嗽,而海米爾寧舉著盾回過了頭“怎樣,能移動了嗎。”他開口說著,一行人此刻處于一處隘口的位置,旁邊是險峻的山崖。而身后的追兵在暴風雪當中也不知甩掉了沒在這里停留并非正解,可蓋多的顯然情況并不適合移動利卡多捂著嘴搖了搖頭。
“怎辦,團長。”旁邊同樣疲憊的騎士望著海米爾寧,等待他給出答案。
過來蘇奧米爾的船舶沒辦法載馬。本地的貴族們又不合作,通過陸路運輸他們的戰馬只過來了一小批,這些全都被海米爾寧分給了斥候,而這些斥候們眼下也已經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