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視之為理所當然的生老病死,歸根結底是自身無力的體現。
而那些原本令人感到痛苦糾結的情感、拼盡一切試圖挽回的偌大心理壓力,也在這一瞬間徹底煙消云散。
這是一種難以說清的狀態。
仿佛,視界已經提高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原先置身其中的時候只覺得壓在頭頂上喘不過氣來,在貴族自身的權力欲和各大東海岸民族彼此的仇恨之中,找不到一條通往理想當中那個未來的道路。
甚至于最后落得自己身死的下場。
但現在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它們掀不起任何內心中的波瀾,因為她已經是高于這些生物的存在。
如人類俯視著兩個蟻穴的螞蟻在爭斗一般,她不會再去在乎那些螞蟻有什么愛恨情仇,也不會思考它們應當有怎樣幸福美滿的未來。
只是高高在上地,漠視著蕓蕓眾生。
這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改變。
因為近乎全知全能,反而卻對任何事情都不再提得起興趣。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像是呼吸那么簡單,因為萬物的本質,萬物存在的“理”都已經被解析的緣故。
幾乎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那就試試看吧,試試看以前一直在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
她說
“要有光。”
于是在一瞬之間綻放開來的光輝,籠罩了整個帕德羅西帝國南部。
世界靜止了。
滿臉笑容地把遮蓋的稻草掀開,將手伸向躲藏在其中的年幼帕德羅西女孩的南方拉曼暴民的動作停滯了。
另一個拉曼暴民用劍把一名蒼老的帕德羅西市民身體捅穿,灑在半空之中的鮮血也停住了。
咆哮著反抗的帕德羅西壯年男性市民和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正打算放出手中滿嘴鮮血獵犬的拉曼暴民,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撲棱著翅膀的鳥兒詭異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風刮過的樹葉靜止在奇怪的角度。
這是人類的想象力所無法企及的現象。
“嗬嗬嗬嗬”在光輝散發的邊緣,沒有被觸碰到的一名拉曼暴民急促地喘著氣,瞪大了眼睛喉頭突出滿臉都是冷汗。
他握緊了手里血跡斑斑的砍刀,剛剛砍死的一名帕德羅西少年還躺在他的腳下,但是他卻再也感覺不到剛剛那種掌握了他人生死的優越和自信。
接著他看到了。
一襲黑衣,黑發赤眸的女性赤著腳從那靜止的世界中走出的模樣。
這是何等怪異的場景,在整個死寂的世界當中只有她是活物,然而感覺起來卻仿佛。
那美麗的女人才是死的化身。
“該死的惡魔”咬緊了滿口黃牙的他呼喊著揮起了手中滿是銹跡與血跡的刀。
“哈啊啊啊啊”但本就充斥著恐懼的咆哮下半截轉變成了慘叫,一頭渾身漆黑有著人類模樣卻長著爪子的生物沖了上來撕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