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的關注卻并不包含警惕,從那站姿就可以看出來并沒有露出明顯戒備的模樣,而只單純是對于這些價格不菲的高檔裝備有所憧憬。
小村鎮如此,一般都與戰火無緣,因而也不會有什么領主貴族的大規模駐軍。村鎮上組織的民兵自衛隊與其說是警戒外敵攻擊的軍隊,倒不如說是逮逮小偷或者對付一下野豬之類的治安部隊。
與這安詳氛圍相襯的悠閑的治安衛隊,沒有對著一行人明顯地表露出來敵意,這種和善倒是有些令人懷念。
畢竟在進入蘇奧米爾以后,他們似乎就一直在被人針對。
“啊啊,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在進入村子以后立刻發出疲憊聲音的人是咖萊瓦,盡管他是搬運工出身,但長途旅行所需要的東西和短途搬運有些區別。背簍的帶子勒久了肩膀也確實十分酸痛,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皮靴靴底底也正好裂了。
盡管作為經驗豐富的旅人,我們的賢者與洛安少女有帶了維護工具組由一個小木瓶子裝著的針與過蠟亞麻線和一些碎布料和碎皮料組成但咖萊瓦的靴底只是重新縫起來的話也就勉強頂用。考慮到接下去的季節會更加寒冷并且他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的緣故,換一雙新的靴子看似小事,卻成為了至關緊要的問題。
旅裝之縫,旅中成洞。古人的話語雖有些在今日已經變了意思,但確實算得上是智慧結晶。長途旅行當中你會遇到的情況超乎想象,一旦麻痹大意,等下就會叫苦連連。
咖萊瓦所遇到的事情實際上便是如此。
作為皮涼鞋發源地的東海岸,如今隨著大陸范圍內的流行趨勢,皮靴制作和西海岸卻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以一塊厚牛皮作為鞋底而更薄的作為鞋身,鞋身和鞋底先是倒過來以絨面縫制,打孔時是從側面打出,而不是直直將縫線置于鞋底。縫好之后再泡水變軟,之后翻轉過來,再對表面進行一些植物染色與涂蠟之類的處理,使得皮靴更加堅固耐用。
縫線在側面的而不是直接在鞋底的做法,使得皮靴實際上相當耐穿。因為大部分道路都是柔軟泥土路的緣故,這樣的靴子好好保養的話穿上個一兩年實際上沒有問題。
但咖萊瓦正是在這一步出了毛病。
皮靴的接縫之類部位需要經常上蜂蠟進行保養,天氣寒冷的時候抹完蜂蠟應當靠在火邊烤一下。這樣可以保證堅固耐用。
年青人因為不適應旅途而且自認白吃白喝不好的緣故,每天都在努力想方設法找事情做,除此之外還時常記載筆記。瞎忙活的結果就是,自己真正該做的事情沒有做好,皮靴縫線的部分因為潮濕和負重行走而開裂損壞。盡管臨時用縫線重新加固好,但已經損壞的皮靴在步入9月沁涼的天氣之中,行走在山間還是每每被寒氣侵蝕。
我們的洛安少女自然是因為這件事情沒少訓斥他,而呆頭呆腦的年青人也沒能鼓起勇氣來反駁,只是縮著脖子像個被老師訓話的學生一樣乖巧地坐著聽訓。
“要幫別人做事之前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這樣,那些事情你都別管了。”被米拉這樣強硬地訓斥,咖萊瓦也不好再去介入。一時間下來他反而變成了三人當中最閑的那一個,因為亨利和米拉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他只好停了下來,除了偶爾幫手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書寫東西。
空閑時間一多了,本就空余量不大的筆記本一下子被寫完。而在年青人苦惱著的時候,洛安少女則是從自己的物品當中翻出來了一本沒寫多少字的很大的筆記,送給了他。
考慮到紙張的昂貴程度,這令他有些受寵若驚。而米拉之后又將自己書本也借給他看,兩人時常一起討論某物的場景,令旁邊的亨利總有種自己有了兩個弟子的錯覺。
三人的旅行,確實比起兩個人而言還要熱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