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只能看到站在最高處名利雙收的那少數人,而忽略了在他們之下那些僅憑一腔熱血就闖入這個行業,最終死無全尸的無數墊腳石。
敢為人所不敢為之人,乃是冒險者。
但這并非不知風險的無知者無畏,而是在以謹慎冷靜的頭腦分析清楚后,仍舊一往無前。
他們都沒有說話,隨著前進路邊的雜草和石塊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顯出一股荒無人煙不常被行走的模樣。
沉默的原因源自警惕。洛安少女將輕弩和長劍都掛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不過并沒有上弦。因為長時間保持緊繃狀態,會導致武器損壞或者誤觸擊發傷及伙伴。
身后的咖萊瓦更加如此,年青人幾乎是把緊張二字都給寫在臉上了。保暖的羊毛帽下面在旅行之中變長了少許的頭發因為汗水和霧氣而變得濕漉漉。他手一直抓在單手刀的刀柄上,隨時準備拔出來。
唯一仍舊顯得淡定的,就一如既往地只有我們的賢者先生。
米拉和咖萊瓦緊張的原因顯然與當下的環境相關。
這是一條過去走私商販曾使用的小道,賢者在買面包時稍微多花了點錢,從面包師那兒旁敲側擊打聽出來的。
他到底離開這片土地已經有相當漫長的時間了。即便記憶力優秀因而有一個大體的方向,但有的東西卻仍舊需要詢問真正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
小道不再被這些小偷小摸者使用的原因,是有了更恐怖的存在出現。
想來一直都是如此,這樣的“小惡”,治安機構往往都不會過于嚴厲地去懲罰。因而不論當地有多少維持治安的軍隊存在,他們也總是層出不窮。反倒是當有更加可怖的“大惡”出現時,他們就非常識相地消失。
而這所謂的大惡,便是流亡魔法師。
“”腳底踩在路面上的咖萊瓦望著路旁不時出現的破敗衣物以及下面已經支離破碎的人類骸骨,不住地咽著口水。
盡管規模只有千分之一大,但魔法師協會的管理結構與傭兵工會大同小異有等級和資格認,以承擔一定義務遵守規矩為代價獲得福利。
而有規矩就會有違反的人,這些觸碰禁忌最終被除名的,便是流亡魔法師。
他們在民間的名聲極其惡劣,因為這類人為了追求自己內心當中的極致已是走火入魔。他們對于人類社會的道德觀和價值觀不屑一顧,為了驗證自己的魔法而殺人甚至屠村也不會有任何動搖。
而三人所走的這條小道旁邊那些無人埋葬的骨骸,許許多多便屬于這些流亡魔法師。
原因不需要成為賢者也能從那些破損衣物還有旁邊被波及死去的植被上殘留的魔法痕跡得知。
顯然是內斗。
“進取心是人類的優點,但盲目的進取就與自大無異。”亨利望著那些骸骨,內心當中幾乎沒什么波瀾。
他們繼續緩慢向前著,沿途的道路風景沒什么變化,但隨著遲來的太陽終于升起,霧也終于開始散去。
當一個早上的時間在沉默的行走中過去,接近中午時,他們總算走出了這一段被森林覆蓋的區域。
“呼”一陣風立刻吹來,緊接著波光粼粼的湖泊和正中央碩大無比的小島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大得幾乎像是海一樣的湖心島四面都被水深十足的湖水所包圍,因為過于深邃的緣故,這里的湖水顏色也呈現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深藍。而在三人所站的地方往下看去,岸邊一些被浪潮沖上來的雜物之中夾雜的碩大駝鹿頭骨,證明這片湖水之中有著某種體型大到可以捕食它們的水生生物存在。
龍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