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人們厭惡改變。
從上到下,即便對于眼下的日子有所不滿,他們卻也更加傾向于忍氣吞聲地走下去。
就像旅店老板會告誡他們有危險,但真的看到親兵們圍過來了,鎮民們卻選擇視而不見快步走開一樣。
也像是咖萊瓦,明明是在波魯薩羅長大,卻本能地要開口辯解捍衛貴族。
他們恐懼于改變,排斥任何無法融入這種呆板、傳統又守舊氛圍之中的人。
像是當初洛安人的處境擴散到了整個國家甚至整個東海岸,可在西海岸在亞文內拉仍舊有愛德華這樣會為他們出頭的人,仍舊有那些愿意響應他,仍有那些認為這種事情不對的國民。
所以亞文內拉成為了洛安人的第二個家。
但在歷史悠久的東海岸也許是不會有這種人的。
拉曼人也好,蘇奧米爾人也好。盡管他們自認有諸多不同,但在這方面上,這兩個國家真的是無比相像。
“真是,無可救藥啊。”
仰望著冬日湛藍的天空,一頭白發的洛安少女一聲長嘆。
事情其實很好理解。
結合之前的種種細節,這些人的出現至少對亨利而言是不怎么意外的。
米拉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因此三人中唯一對于突發情況感到無所適從的,就只有頭腦簡單的年青搬運工咖萊瓦一臉茫然,然后在反應過來時表情變得緊張起來“滅口是因為我們剛剛聊到報酬嗎,他們要搶錢”
他得出的結論是基于普通平民認知的正常反應,因為剛剛還在聊金錢的事情緊接著就出現了這些人,將兩者聯系起來認為是因為外露了錢財才吸引來劫匪對他來說是十分正確的思路。
但在場的還有亨利和米拉二人。
職業冒險者與普通平民的區別便在于此,接觸這一行時間久了,你的思維方式會變得和外行人有很大不同。
因為是在刀口上跳舞的職業,迅速判斷敵人的威脅程度這種事幾乎是人人須有的本能。
對面是6人小組,小巷前后各一組。穿的是棉甲,在單手刀和小盾以外還帶著匕首。其中有少數戴著防雪的兜帽,然后全員都沒有佩戴傭兵掛牌。
這些外表上的細節是第一眼最容易看到的東西,但若是佐以足夠的知識的話,你也能夠不止停留于這一步。
上面的這些條件每一個單獨羅列出來都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把這些全部合在一起,再加上這些人行動迅速,選擇的地點和人數以及展開的陣型方面都沒有問題,并且站姿也顯得是千錘百煉的話
在內行眼里,違和感就顯眼到無法甩掉了。
身形相仿都是十分強壯有力,行動起來果斷迅速。但裝備卻與這種實力不合,是低級冒險者入門的選擇,而且12個人全都是一樣的裝備。傭兵可不會這么統一化,這種做法顯得刻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