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現如今在位的皇帝,在這些保守主義者眼里就是一個“只知享樂的昏君”。盡管他在文藝方面上為帝國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身為人上之人者,只知吟詩作樂,謳歌愛情的美妙,實乃失格。”
如是的總結在保守主義者的圈子里幾乎人盡皆知。而即便是底層的士兵與貴族,私底下不把皇帝當一回事張口調侃諷刺的情況也不在少數。但即便有人將這類情況舉報,因為皇帝本人的漠不關心,下面的人時間久了卻也開始放任它們流傳。
若說是以個人角度而言,這確實是大度灑脫不計小事的表現。但貴為一國君主,身為皇帝,他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個人。皇室必須有威嚴才能維持統治。被人詆毀也沒有任何懲罰,就只會使得皇權的分量日漸輕薄,最終變成了市井小民都可以肆意開口大膽污蔑的存在。
人心的流向,是十分可怕的。
如若下屬士兵已經膽敢將對于皇帝的輕蔑表現在一言一行之中,那么又如何能夠保證他們會將上面的指令認真對待
帕德羅西帝國這無比繁榮的背后,是各個城邦各地貴族都懷有二心的事實。商業越是發展,他們就越發崇尚南境城邦聯盟的那種自由主義逐利的氛圍這像是一個天平,這方面的重量越重,皇權和神權就越輕。
而這,是許多傳統而又保守的帝國人,所不愿意見到的。
時勢造英雄。
倘若一個國家總體上下都已經表現出某種思想沖突的氛圍的話,那么符合人們需求,有心想要做些什么的角色登場,就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里加爾神歷1332年、帕德羅西新歷1531年、西海岸聯合王國歷元年1月1日。
帕德羅西人,等來了這個角色。
斗篷獵獵作響,高大的身材結合一頭短短的卷發一眼看上去便有一股統帥軍隊的魄力。
曾在西海岸索拉丁地區有意累積過的經驗派上了用場。自神歷1330年年末以來,一年有余的光陰之中,他四處游走著。廢除頑疾,不論身份地位重用有才之人培育自身的親信。待到人們反應過來時,已經累積起了頗具規模的勢力。
保守主義者們看到了希望,而他也仿佛是在回應他們的希望一般,不光是皇權的振興,就連教會也在其支持之下重新開始大力發展。
這并不是一味地強調自己的權力,而是迎合了當下已經改變無法回頭的局勢,而開始進行的改革。
“若你無法阻攔那潮流,那么你就當敢為人先,作為走在最前方的人。”
帕德羅西帝國上下的轉型已經徹底成定局了,而皇權和神權的衰弱緣由在于沒有與時俱進他們仍舊保守著過去兩個世紀以前的觀念,不清楚改變的人們需要的是什么。
而他知道。
帝國的風云開始出現變換了,以這個與兩百年前的某一人物同樣有著灰藍色眼眸的男子作為中心。
那“灰藍眼眸之人會帶來塞克西尤圖家的滅亡”的預言如今已經隨風消逝,時間諷刺地讓一切變成了過去對立的模樣。他成為了那些人們心中引導前路的英雄,不論是教會還是貴族們,許許多多與他抱著相同理念的人們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了他的旗下。
聚集到了那鈴蘭與雛菊的旗下。
康斯坦丁塞克西尤圖。
在此之前幾乎無人聽聞過的皇子,直到二十幾歲才橫空出世,迅速地就成為了帝國政界當中具有相當分量的人物。
他之所以默默無聞的原因很快地就被人發掘了出來,康斯坦丁是第十三皇子這一數字在白色教會的傳統信仰當中是“罪人”的編號。因為不吉的緣故他不可自稱是塞克西尤圖家,必須進入軍隊和教會服役,待到洗清自己前世的罪孽才能重新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