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最后是在騎乘的馬匹鞍包當中找出了一些紙張,上面寫有文字,是月之國的語言。她并不能完全讀懂,但卻也大致明白那是被賢者殺死的武士寫給家人的家書。
這些細節總是一而再再而三、重復地提醒著他們殺死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事實。
她沒有試著在內心中為自己辯解,哪怕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例如不得已,例如否則的話死的就會是自己。
這只是一種變相的逃避,把責任推給不可抗力,試圖減輕自己親手殺死未曾謀面的陌生人的負罪感。
事實是他們本可轉身逃開,是她與綾決意救下花魁因而與賢者折返,才導致重新遭遇,才導致這連名字都未曾知曉的陌生武士死亡。
是自己的選擇引致了這種結果。
直面事實,而不是找一個理由推脫,正當化自己的行為。
花魁沉默地看著洛安少女望著家書遲疑了一下,然后就把它們揉搓松散,之后以火鐮配合打火石點燃的全過程。
她愣愣地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一頭白發的外鄉人女孩。
她可以看出來米拉吃過不少的苦,若非如此,那種在和人武士身上都不一定能見到的堅韌不拔和殺伐果決,也決計不會存在。
但這份直面事實的勇氣和在那之后都仍舊未被沾染半分的清澈,她不覺得是這份經歷給她的。
邁出這一步。
一往無前。
“啪”花魁摘下了頭頂上被壓壞的銀發飾,一頭齊腰黑發隨風搖擺。她細細地看了一眼上面刻有某位大人家紋的發飾,收到了腰間的囊袋之中,然后走了過來,對著米拉伸出了手。
“小刀,能借我一下嗎”
洛安少女抬起了臉,正在此刻燃燒起來的火焰照亮了她的眼眸。
而當在附近收集完食材的賢者歸來時,他見到了隨著小溪飄蕩而去的黑色長發和名貴布料,以及撕去了長裙,削成了短發的和人美女。
“別丟掉的話,洗洗還能拿來包扎傷口。雖然你的傷口很淺,但還是要預防一下感染的。”賢者十分煞風景地聳了聳肩如是說著。
“噗。”而對方再度捂嘴輕笑,緊接著對著兩人都伸出了手。
“我是櫻。”她如此自我介紹。
“亨利。”
“米拉。”
而兩人也回握了對方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