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們只能去類似于沼澤村之類不入流的地方發揮自己的武藝當個安保這都是那些仍舊抱有希望,希冀以安分守己行為立功獲得認可重新拿回地位的。而那些放棄了掙扎的人,則干干脆脆地就成為了法外之徒,以暴力謀生。
藉由青田喬之口講述給一行人的關于山賊與浪人的過去,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了米拉還有咖萊瓦等里加爾人的共鳴。
雖然文化有別,語言不通,但是人到底都是人,由人組成的社會,很多地方還是讓人有著嚴重的既視感。
而盡管用詞一如既往地粗魯,但這個五大三粗的絡腮胡鄉士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關于社會和人心的觀察,卻也在某種意義上證明他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角色。
也許就好像青田城主那副軟蛋男人的模樣一般,青田家的人都十分善于隱藏起自己真正的本性,擺出一副人畜無害又不會被人過于放在心上的模樣。
總而言之,喬之所以會討論起這個話題,自然也是因為他們昨天半日一夜的拖延,此時到了清晨重新出發,是無法像計劃一樣一口氣穿過這片危險區域了。
讓亨利等人明白這些浪人土匪是走投無路,又久經訓練的窮兇極惡之徒。通過講解的方式,也是為了讓一行人能夠提起警惕不至于把對方當成不入流的小偷盜賊。
哪怕裝備相對而言要落后且缺乏保養,浪人卻也仍舊擁有家傳的甲胄、長槍大刀,以及與之配套的武藝。
他們是職業士兵,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因為其兇惡性緣由,要比裝備精良但缺乏作戰經驗的正規武士都令人膽寒。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接連不斷,身后的景色在遠去而前方巖石小道的終點則一步步接近。
關系變得和睦起來的隊伍,在前進之時鳴海也囑咐后面的夷人們取出自己狩獵用的獵弓保持警惕。他依然不會派遣武士來保護,一來武士們僅是負責守護小少爺彌次郎,興許還附帶有亨利一行人。二來考慮人數關系,若是將武士均勻分配到整個隊伍周圍進行防護,前方就會缺乏有生力量,若是被包圍了也難以突破。
昨日的雨像是約好了一樣,從中午一直下到了凌晨一行人要出發的時間點方才停下。但盡管雨剛停就出行,鳴海和另一名高級武士的面色卻始終都是陰沉的。
百人大隊而且帶著十頭馱牛載著滿滿的物資,這樣的隊伍想要輕手輕腳來去如風是不可能的。他們在進山的一瞬間,必定就已經被藏在哪里的山賊探子給瞧見了。因為山里環境復雜而又多變的緣故,若是對方好好潛藏在灌木之中,他們是難以發現對手的。
所以鳴海一開始就打算一刻不停地趕路,在山賊探子返回去通知,而山賊又集結起足以包圍他們的人數之前就離開這片區域。
也就是利用對方集結隊伍的時間差,直接把他們給甩下。
可偏巧不巧這場雨阻攔了他們的行動,雖說對方也照樣無法出行,但他們可以在大本營之中慢慢集結人數制訂計劃,等到雨停之時好整以暇地埋伏在前方。
“也許、也許他們不會出現呢,你們知道,就是,下雨路滑之類”膽小如鼠的年青傳教士艾吉頗有自我安慰的意思這樣開口,但他也自知這樣的理由缺乏說服力,到了末尾聲音越來越小,換來的也只有一片沉默。
百人大隊又有一半是沒有什么戰斗力的夷人老弱,還帶著輜重與馱牛。這樣的隊伍對于山賊而言是不可能放過的肥羊,哪怕前方的武士們衣甲鮮亮又武器緊握在手,只要能集結出具有優勢的兵力,他們就肯定會跳出來博這一筆。
放松警惕是不行的。
以劫掠為生的山賊就像是海中游弋的噬人鯊,敏銳而又迅捷,千萬莫要覺得自己沒有被盯上而麻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