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了。”愣頭青滿臉委屈,而博士小姐看著兩人的舉動捂著嘴笑了出來。
被足輕們拉上前來的馱牛也遇到了相似的事情,而阿奇跟綾說了一些什么之后,博士小姐又轉頭對著鳴海開口解釋。
“牲畜感受到了惡鬼的氣息而慌張,接下來他會點燃安魂香,要我們用沾水的布捂住口鼻,不然可能會頭暈。”她這樣解釋著,而鳴海點了點頭,要一名武士將這件事情傳達給其它的人。
隼人小孩領隊的阿奇以十來歲的年紀而言處理事情十分成熟老道,這點讓亨利有些想起了過去的米拉。如果他不預先解釋就點燃,武士們開始頭暈目眩起來顯然會起疑心甚至拔刀開始戰斗。
但如今傳達給了整支隊伍,就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話不多說,隼人的孩子們掏出隨身攜帶的一些藥草,用山刀的柄頭打碎之后裝在了隨身攜帶的小陶碗里。之后拿出火石火鐮,火花四濺不過片刻就點燃了它們。
接著阿奇提著小陶碗帶著安魂香走在前邊引路,順風吹來聞到這股味道的牲畜和一部分尚未圍上面巾的人都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隼人的小孩們將脖子上的薄紗拉起,而武士和足輕以及亨利一行也有樣學樣。
所謂安魂香似乎蘊含了某種鎮定的成分,想來也許是用止痛的藥草焚燒制成的。不論如何,雖然戰馬和馱牛都因而變得有些呆滯,但總算不至于因為恐懼而駐足不前了。
道路繼續向前延伸,有時向上又有時向下。
逃離賦稅的隼人終歸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的村落遠離輔道,一行人從山道出發一直走了大半個下午,直到午后才在一處山溝當中看到了升起的炊煙。
這個選址極其巧妙,山體遮蓋住了炊煙的痕跡,若不進入其中是無法看到的。
領頭的隼人小孩在走到了村落附近時踩滅了燃燒著的安魂香,而正好有一個女人抱著木盆從村口走過,在注意到了站在前方的阿奇時她一把丟下木盆大喊著就沖過來抱住了他。
語言雖不共通,但母親的擔憂之情從動作與面容亦可得知。
吵鬧的聲音吸引來了更多大人的注意,年紀從二十幾到三十幾都有,只是幾乎清一色都是女性。這些隼族人接二連三地從村落的房屋中走出,但她們的喜悅之情沒有在面容上停留太久因為這些人注意到了跟隨在阿奇身后。
全副武裝的武士們。
這是意料之中的展開,走上了前來的彌次郎、里加爾一行以及高級武士領隊們都對此不感到意外。
唯一有些受到沖擊的就只有博士小姐。
表情從孩子們平安無事歸來的松一口氣,到帶有些責怪的寵溺。在看到了武士們的一瞬間唰地變成了慘白,眼神躲閃、恐懼而又不知如何是好。之后便理所當然地演變成了責怪。
身后聽聞聲音出來的隼人女性們有的唉聲嘆氣,有的用很高語速大聲而激進地指著領頭的阿奇咒罵著一些什么。雖然在場的只有博士小姐能聽得懂隼人語,但只要是個人都能猜出罵的話語多半離不開帶頭帶走她們的孩子去冒險又把和人武士引回來之類的指責。
最初出現那顯然是阿奇母親的女性先是護著他,最終也轉過頭來開始指責自己的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