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亡的3人最終被安置在了山腳岔道的一片無名墓地之中,這里過去曾有寺廟,但不知何時已然荒廢。
靠近寺廟部分的墓地有石質墓碑和小石磚砌的走道,墓碑后面林立的卒塔婆大多已經朽爛,只有一部分看起來較新的也似乎已經歷兩三年的風吹雨打。
早已人去樓空的破廟,不再有僧人吃佛誦經,也不再有人清理雜草。似乎就連過去正兒八經埋葬在此地的家族也已經滅亡,因此不見掃墓與養護,石碑只是無聲又緩慢地風化。
林間風吹過時,腐朽坍塌的屋瓦發出像是沉悶笛子一樣的“嗡嗡”聲,而一片片的卒塔婆又互相磕碰,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對于和人而言,這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里加爾出身的亨利等人就對此沒有太大的感觸。
恐懼有時候源于未知,但在一些需要熟悉特定文化才能感受到的恐懼上面,無知卻又使人無懼。
話歸原處。
即便寺中僧侶早已離去,而最初在這里埋下親人的家族也不復存在,附近的村人們卻顯然是依舊保留了這里作為墓地的職能的。
與石板路不同的簡陋土制小道兩側林立著的是附近窮山村中故去之人的墓碑,因為沒有僧人為其禱告,自然也就沒有卒塔婆。而即便是墓碑也是簡陋的,一些較好的還有歪歪扭扭鑿刻的文字,差的那些就真的僅僅只是幾塊石頭壘上去,免得路人以為不過是個小土坡隨意踩踏褻瀆。
包括信勝在內,陣亡的人被埋入墓穴之中并將隨身財物與甲胄武器一同埋下。鳴海本想暫且沒有墓碑,等去鎮上再訂正兒八經的墓碑為他們補上,就先用武士們的佩刀與頭盔作為墓碑,但亨利阻止了他。
“和周圍其它墓穴區別過大的話,就像是在給人點明這里有財物一樣。”賢者如是說著,而武士領隊愣了一下“先生是說會有盜墓賊”
“窮山惡水出刁民,連自己亡故親人墓碑雕刻的錢都出不起,一把太刀節省點可是能頂小半年的生計。”亨利語調平靜,但說出的事實卻讓武士們有不少人都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
“那來時的路上遭遇到的村民”身后的老喬欲言又止,他們在下山的路上也有遇到一些村人,雖然不似隼人村落那樣是少數民族,但也是相對貧窮的和人山民。
“那些家伙若是敢褻瀆武家子弟的尸身”血氣方剛的年青武士阿勇憤怒地握緊刀把一抓韁繩就打算轉頭。
“想做什么”鳴海大聲喝止了他。
“大人,在下想警告那些”“警告什么,你跑去警告不就坐實了他們這里有利可圖的推測嗎。”武士領隊無愧于其身份,只需亨利稍加提醒他就注意得到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