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鳴海回過頭開口,但已經遲了。這兩天的遭遇讓人內心剪不斷理還亂,莫名其妙的傷亡、背信棄義逃跑的伙伴、加上埋葬陣亡戰友還有被盜墓的風險,勞圖奔波又撞上這些毫無武士姿態大白天就開始飲酒的家伙,新仇舊怨總得有個出口因此年青氣盛的武士,如彌次郎兄長一樣的阿勇便怒氣沖沖地開口辯駁
“爾等可還記得武家的榮耀,白天就開始飲酒作樂。我等昨日才討伐了惡鬼付出慘重傷亡,看著我們身后這些重傷的同伴,爾等也好意思自稱武士收起剛剛的嘲笑,向我們致歉”
他大聲地開口,雖然起了沖突但就措辭而言仍舊算是節制的。鳴海嘆了口氣,但也看向了面前的那些武士。
穿著華麗渾身酒氣的章州武士們沉默了起來,臉色有些陰沉。周圍不少來往的民眾都駐足觀看,武士之間的沖突對于他們平淡的日常來說也是少有的戲碼,更何況其中一方還少見地騎著馬戎裝待發。
“噗。”平靜最終被一開始開口的年青武士一聲嗤笑給打破了,緊接著一整列的章州武士們都開懷大笑了起來。
“惡鬼就你們”
“噗哈哈哈哈哈,只不過是一幫子鄉下武士,我看你們是被山賊給伏擊暴打了一頓吧。穿得那么華麗但是連刀都拔不出來就被按著打。”
醉醺醺的章州上士們大聲地嘲諷著,而瞪大了雙眼的阿勇咬著牙想要拔刀沖上去,卻被旁邊的亨利抓住了手腕。
賢者的大手像是磐石一樣堅不可動,阿勇滿臉怒容地看向了他,但斗笠之下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卻只有平靜。
“別沖動。”亨利如是說著,而鳴海也抑制住了其它同樣憤怒的青田武士。
“呸,終歸就是一群喪家之犬。吹什么牛呢,不還得慫。”搖搖晃晃的章州武士們毫無形象地吐了口唾沫就轉身離去,看去向似乎還打算再喝一局。而周邊圍著的平民們見沒有沖突打架可看,就也都失望地散去了。
“我們是來找醫者的,哪怕這些人喪失了武家精神,該治他們的也不是我們。”鳴海開口開導其他人,但只有熟悉他的人能聽出來武士領隊的語調也冷若冰霜。
憤怒并不總是以激昂的形式展現,正如悲傷之人也不總是痛哭流涕。
對鳴海與亨利這種人而言,當他們平靜穩重的一面出現裂隙之時,也就代表內心中的憤怒已經足以令他們無法維持一如既往的理智。
“走吧,先去找醫師。”賢者開口,而鳴海點了點頭,一行人便這樣正式進入了章州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