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緊閉多年以至于灰塵都足以嗆人咳嗽的石門后面,到底是怎么長出來一只體格健碩到能一口咬穿鐵甲的猛獸的
老藥師還好嗎。
洛安少女腦海中這個想法僅僅維持了片刻,她必須專注于眼下的情況。
約書亞閉上了雙眼,以免最后剩余的那些許視覺擾亂了他更為敏銳的聽力上的判斷。
周圍人心跳聲在“砰砰”響,蜷縮在一群人中間的虎太郎因為悶熱而渾身瘙癢抓耳撓腮時而咬牙切齒時而不爭氣地發出“咿唔”的咕噥聲因其他人的安靜而放大了百倍。
鳴海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以克服疼痛。
洞頂的水珠“滴答”地砸落在小小的長條狀水洼之中。。
而約書亞也在同一時間捕捉到了某種硬質的東西與石質地面相磕碰的輕微“咔噠”聲。
“要來了洞底方向”他立刻向同伴們發出了警告,而這忽然提高的聲音嚇得虎太郎“呀”了一聲的同時洞底也立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老喬和彌次郎握緊了手中的短槍而賢者從腰間的皮套抽出了一把短刀手指翻轉捏著刀尖就在黑影出現的一瞬間丟了出去。
“咻咻咻”“當”刀尖和覆蓋著皮毛的野獸頭殼接觸發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金屬聲響它沒能扎進去,但力道仍舊足以讓這頭似狼非虎的畜生略微眩暈并本能地合上眼皮保護脆弱的眼球,同時在痛苦和眩暈下搖晃著腦袋。
它的沖刺歪了。
“上”賢者一聲大喊,彌次郎和老喬合力沖步向前刺出。
“喝啊”年長因而經驗更豐富的老喬一矛刺中了對方的胸膛,緊接著心有靈犀的彌次郎在向前突刺的過程中后置的右手向下壓了一下槍桿的尾部控制槍尖的走向。
“吼”三角截面的月之國短槍矛尖毫無阻攔地刺穿了厚實的毛皮與遍布血管的頸部并從另一側刺出,但缺乏經驗的年輕武士一根筋只知道捅忘記扭轉短槍擴大傷口,長著殘缺不堪爪子如同狼一樣的生物立刻甩起前爪試圖向他襲來,還好老喬注意到了這點立刻拔出短槍以月之國獨有的甩槍用法迎向了這頭野獸。
“啪”硬木制成的短槍在迎上布滿肌肉的獸爪之后發出悲鳴應聲折斷,回過神來驚惶未定的彌次郎抽出刺中脖頸的短槍打算再次攻擊,野獸卻發出嘶啞的咆哮立刻以不似正常貓狗的詭異姿態四肢并用地向后瘋狂爬躥退出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
“怎么,沒死”小少爺滿頭冷汗,短槍扎扎實實地捅穿了這頭野獸的脖子,在那之前老喬還捅進了它的前胸,但它仍舊生龍活虎。
“血。”亨利把火把伸前,同時米拉從咖萊瓦那邊又拿了一支短槍遞給老喬。
年長的鄉士表達謝意的同時把斷掉的槍頭撿起來塞在腰帶里,并把礙事的槍桿用腳撥到了一邊。
而這也正是我們的洛安少女瞧見地上那攤黑色液體的時候。
她臉色變得黯淡了起來,太多的東西在一瞬間重新浮現以至于米拉失語了。亨利注意到這點揉了揉她的頭發并讓自己的弟子繼續警戒另一側。
“和之前的怪異,是同一種東西嗎。”彌次郎也經歷過那場和食尸鬼的戰斗,他使用的讀音名為“阿雅卡西”怪異的稱呼,是和人對無法理解之物的統稱,而食尸鬼也很顯然符合這種稱呼。
有名有姓的妖怪,在有八百萬神明萬物皆靈的新月洲是中立性質的存在。它們似神非神,在和人傳說中有自己的社會和規矩,有喜怒哀樂。不像里加爾的神是至善的存在,也不像里加爾的惡魔是至惡的存在。
月之國神話中的“靈”不是黑白分明的兩元對立,它們更像是情感或是的化身但怪異不屬妖怪之列,它們沒有情感,只為剝奪生命踐踏幸福而生。
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