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有另一個原因。
她對于絕望的定義也許要遠比哪怕年歲更高久經自律刻苦文化熏陶日日夜夜苦練劍技,卻始終只是駐足于青田家高墻大院之中鳴海等人。
要更苛刻一些。
疲憊與困境是確實存在的,盡管實際上從虎太郎下山求援到往返再到進入洞窟或許還沒有超過30分鐘的時間,但高強度的接連戰斗未得休息足以令人注意力渙散。
但這是第一次這樣嗎
從登記掛牌成為正式的冒險者開始,有多少次的戰斗是擁有十足勝利把握的。又有多少次是處在艱難的情景之中僅憑毅力咬牙撐下來渡過難關的。
她理解不了。
還能呼吸,還能揮劍,雖然因為接連戰斗和有毒的環境而十分疲憊,但頭腦是清醒的。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考慮什么讓誰留下犧牲斷后這種事“這是缺乏遠見與大局觀的天真”也許假如她開口說出這些質疑,鳴海他們會這樣反駁吧可作為專家,所學習的那些格斗技巧與軍事知識,不正是為了拿來將“天真的構想”化作“現實”的嗎
為什么他們看起來似乎并不打算拼死一搏便準備放棄了。
她理解不了,即便是同伴,由于出身的文化是如此迥異,雙方在面對這種局面時產生的第一想法也依舊可以有天壤之別。
而且她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哪怕米拉開口說了能贏,鳴海和老喬也依然只是沉默以對。
她終究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在武力盡數為男性所把控的新月洲武士社會,盡管她證明了自己的戰斗力,卻仍舊避免不了會被輕視。
“我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盡管并未直接開口說出來,但這種常見的仗著年長便認為自己全部正確的思維仍舊通過沉默被傳達了過來。
正確與否不是高位者最在乎的東西,權威不容置疑,除了地位以外年齡也通常與權威和資深掛鉤。這是任何一行都有的規則,哪怕年青人更有才華與實力也需要低頭做人攀上高位再發言。
米拉知道這些,所以哪怕她感到無法理解,也只是言止于此。
所幸這種浪費時間的尷尬氣氛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亨利在。
“后面,爪子磨地的聲音,又是之前那種野獸,兩只。”聽力優越的約書亞再次捕捉到了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他直接用簡單的語言報出了關鍵訊息。而綾在聽聞這個細節的時候像是為了緩解隊伍中的尷尬,也像是忽然靈光一閃,“咻”地一下立刻掏出了筆記本“啊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