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低下的流寇不會懂得維持隱蔽,他們的巡邏部隊與其說是在警戒不如說只是應付上面安排的任務。
熊熊燃燒的篝火在風向改變之后把柴火余燼的味道傳出很遠,而濃郁的酒氣甚至在小船緩緩地飄出之后就彌漫在眾人的口鼻之間。
他們就這樣脫離了蘆葦叢的掩護,但卻沒有任何流寇注意到這邊。操著藩地口音和北部俚語的污言穢語伴隨著放聲大笑和飽嗝被盡情放出,此時尚且中午,但他們卻已經痛飲了數個小時。而似乎是擔心船舶被飄走的緣故,亨利一行靠近過來才發現他們把所有的小艇都用鐵鏈捆綁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亨利和鳴海的要求下伏低了身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地靠近,有的是基于冷靜,而像溫泉村的壯丁們則可能更多是緊張作祟。
這是極為大膽的行動。因為船隊速度并不完全等同,有的人快有的人慢的緣故,亨利打著手語跟鳴海協調,讓負責近戰和遠程的兩邊人馬都慢慢地到達了差不多的位置。
沒有急于發起進攻,由于對方沒有哨塔缺乏俯視視野并且防備松懈的緣故,借助流寇們自己的小船帶來的視野遮蔽他們得以在穿過蘆葦叢之后都仍舊保持隱蔽。
一直到遠程人員在20米左右的距離列好了陣列,把船錨偷偷地丟下水之后半跪起來開始拉弓搭箭,而前鋒人員則攥緊了武器靠近到被鐵鏈捆死的船舶時,營地內的大聲笑罵都未曾停下。
“拉弓”
鳴海舉起了手。
“放”
十幾枚箭矢形成的箭雨算不上遮天蔽日,然而當它們呼嘯著落下的時候仍舊造成了驚人的效果。
和人的弓手不似亞文內拉長弓手那般善于數百米距離遠程拋射,他們更加慣常在近距離進行平射。盡管這樣缺乏超遠程密集打擊的能力,但箭矢的命中率也相對而言更高。
十之命中了目標。落空的一些都是因為緊張感或者營帳的遮蔽,聚集在外面飲酒作樂的流寇們瞬間迎來了一頓痛擊。不少人上一秒還在喝著酒下一秒就被一發箭矢擊中脖子倒在了地上。
“敵、敵襲”
“他媽的痛死我了”獵弓終歸不是戰弓,箭傷未能命中致命部位的大部分中箭者傷而不死,其中有性情較為彪悍的直接把肩膀上的箭頭折斷抄起放在身邊的刀站起身便沖了過來。
“上。”但這也是亨利等人負責登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