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攻擊流寇的意圖,百余人的規模的這些烏合之眾盡管以手上的兵力完全可以全殲,所有人卻都只是在龍之介的命令下半蹲在膝蓋深的水里忍受著不適感等待這些人過去。
有不少浪人握緊了刀一副做好了隨時拔出刀上陣作戰的架勢,只是在主上的威壓下沒有發作。
這絕不是武士的作戰方式,一點都不堂堂正正,毫無榮譽,盡是屈辱。
即便浪人們已經接受了許多有違身份的低賤工作,他們卻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像這樣任由分明是可以擊敗的敵人大搖大擺地離去。
忿忿不平的情緒通過不耐煩的急促呼吸被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龍之介這一切果真就像那個男人所說的一樣,分毫不錯。
“可以贏。”那天晚上他放下了煙斗,也放下了自尊去向他討教的時候,那個高大有如惡鬼的男人這樣說著。
“可以贏,只要你愿意為了復仇放下一切。”
硬碰硬是絕對贏不了的,兵力上壓倒性的劣勢讓他們不論怎么掙扎都不可能在正面戰場上取得勝利。
但他們從來也都不需要在正面戰場取得勝利。
三郎聚集起來的這些人只是為了錢和填飽肚子而跟隨他,他們沒有龍之介麾下這一百人所擁有的強大士氣與凝聚力所以他需要在其中安插進自己的心腹。
就像湖心島那個流寇營地里的忍者,哪怕是從沼澤村跟出來的600人也不一定全都就是忠心耿耿的存在。絕大多數很可能只是因為能吃香的喝辣的才跟著他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初三郎可以輕易地背叛櫻這個多年的合作伙伴,那么他對于自己麾下的大部分人也必然不會有推心置腹的信任。
亨利為龍之介舉了一個他最能理解的比方“就像是把蝎子、蜈蚣和毒蛇同時放在一個罐子里,它們只是害怕攻擊其中一者時被另一者攻擊,所以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始終想著捅對方刀子,若是他能擁有這種地位,那么為什么這個人不可以是我。
三郎必然是知道這些人懷有二心的,所以他一方面予以他們財物以及優越的生活,另一方面又在其中安插進忍者和浪人之類更為忠心的存在作為骨干。
“所以,我們要破壞這個平衡。”
“毒蛇最能傷人的只有腦袋,身體雖然看起來龐大,但卻沒有你所擔憂的那么大的威脅。”
“要用的,叫做斬首戰術。”賢者翻轉著手里的短刀,點了點簡陋的地圖。
“失去指揮的部隊,規模越大,混亂也只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