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瓦西里不清楚村里究竟來了多少敵人,但從密集的槍聲來判斷,德軍的人數一定不少。女房東的眼淚,讓瓦西里的勇氣如同陽光下的積雪,快速地消融起來。他慌忙關緊了房門,握緊了手槍,和女房東一道背靠著墻壁,神情緊張地朝窗外望去,深怕會有德國人會誤打誤撞的找到這里。
此刻在谷倉估計發生的戰斗,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由于德軍的火力太猛,從谷倉里沖出來的戰士們被彈雨壓制在地上,剛抬起頭還擊,對面飛來的子彈打在跟前的雪堆里,濺起的泥土和雪粉崩在臉上、頭上,讓戰士們睜不開眼。他們只能將手里的槍向前伸出,埋著頭微微抬起手腕,憑著感覺扣動扳機,徒勞地朝對面射擊,與其說是還擊,還不如說為了壯膽來得更確切些。
原本在附近房屋廢墟里的那挺機槍,還能吸引德軍的火力,但不知在什么時候啞了,從而使德軍又能將更多的火力轉過來,繼續依靠火力的優勢,對火力處于劣勢的蘇軍進行壓制。
躲在一個樹樁后面的林華,察覺機槍沒響,連忙使勁甩了甩頭,將落在軍帽上的雪粉都甩掉,隨后扯著嗓子喊道“謝廖沙,謝廖沙,你死到哪兒去了”
躲在不遠處的謝廖沙,聽到林華的喊聲后,先確認了他的所在,連忙就地打了幾個滾,滾到了林華的身邊,大聲地問“米沙,什么事”
林華用手一指所在的那個位置,對謝廖沙大聲地說“謝廖沙,那里的機槍可能沒子彈了,你快點給他送彈藥過去。”
謝廖沙為了防止被德軍的子彈擊中,在前往谷倉時沒有起身,而是就地翻滾著進入了谷倉。他在角落里找到一箱彈藥后,手腳并用地爬出了谷倉,朝機槍陣地爬去。等到他爬進那個房屋的廢墟時,才搞明白機槍為什么會停止射擊,原來不光子彈全打光了,就連機槍射手也犧牲了。
手臂負傷的副射手,坐在角落里包扎傷口。看到謝廖沙拖著一箱子彈進來,不禁眼前一亮,也顧不上繼續包扎傷口了,而是激動地問“謝廖沙,你給我送彈藥來了”
謝廖沙放下彈藥,準備過去幫副射手包扎傷口。但副射手擺了擺手,徑直起身走到了彈藥箱前,彎腰打開箱子,取出了一個圓形彈盤,熟練地安在了槍身上,然后把機槍架在被燒得漆黑的窗框上,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弗蘭克見蘇軍被己方的火力壓制得無法抬頭,便抬手向前揮了揮,示意周圍的士兵壓上去,將對面的蘇軍全部干掉。幾名士兵立即從藏身處出來,他們將沖鋒槍抵在腹部,彎著腰,快速地朝前沖去。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側面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音,沉默了許久的機槍火力點忽然復活了,德國兵們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如同被割倒的稻子一般倒在了地上。
德軍不得不又抽調一部分火力,對蘇軍的機槍火力點進行壓制射擊。雙方正打得難解難分之際,忽然在德軍藏身的地方騰起了一團火光,隨后傳來了爆炸聲,炸點附近的德國兵,從地上被氣浪拔起,拋到了空中,又重重地摔下來。
躲在樹樁后面的林華,見此情形不由一愣,心說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誰扔的手榴彈,威力都趕上迫擊炮了。
他剛想到這里,從德軍藏身之處又傳來了一聲爆炸,借助爆炸的火光,可以看到幾名德國人被炸得血肉橫飛。
“排長同志,”趴在離林華不遠處的安德烈激動地喊道“是坦克炮,是我們的坦克在開炮,我們援軍來了”林華扭頭望去,只見一輛t34坦克正沿著村間的道路,從村莊的東面緩緩駛來,在它的后面跟著不少穿白色偽裝服的戰士。
見到蘇軍的援兵趕到,德軍的機槍和沖鋒槍立即調轉槍口,朝著坦克射擊起來。雖然子彈如同冰雹一樣打在坦克的裝甲板上,卻不能造成什么像樣的破壞,蘇軍的坦克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速度逼近了。
也許是德軍的瘋狂射擊,激怒了蘇軍的坦克手,他將坦克停下,瞄準德軍的藏身處又開了一炮。爆炸聲響過之后,德軍的射擊聲幾乎完全停歇下來。林華見狀,從地上一躍而起,將手里的步槍高高地舉過頭頂,大喊道“同志們,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