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電話不通,我們還有電臺,我們可以通過電臺和司令部進行聯系。”西多林說著,走到了一部電臺旁,吩咐報務員“報務員同志,立即給集團軍司令部發報,將我們這里的情況向他們匯報。”
可是幾分鐘以后,報務員搖著頭回答說“對不起,參謀長同志,無法和集團軍司令部的電臺取得聯系。”
報務員的話,讓別爾金和西多林臉上的表情變得鐵青。別爾金走到索科夫的身邊,低聲地問“旅長同志,你覺得集團軍司令部會不會出了什么意外”
雖說索科夫知道崔可夫在這場殘酷的保衛戰中,沒有出什么意外,還活到戰后,當上了蘇聯元帥,但此刻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別爾金的這個問題。要知道,在真實的歷史上,崔可夫的指揮部所在位置,就在馬馬耶夫崗,而由于自己的出現,使他把指揮部提前搬到了稱為“察里津地窟”的坑道里,他們能否在這場大轟炸中幸存下來,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西多林見索科夫不說話,而自己和集團軍司令部又無法取得聯系,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他快步地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說道“旅長同志,請允許我帶幾名戰士,到城里去查看一下情況,以便能盡快地恢復我們和司令部之間的聯系。”
“參謀長同志,我不能同意你的請求。”對于西多林的請求,索科夫毫不遲疑地予以了否決“敵機正在外面狂轟濫炸,我沒有權利讓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至于集團軍司令部那里的情況,等敵人的轟炸結束后,我會派人前去查看的。”
為了防止西多林再次向自己提出請求,索科夫轉身走出了指揮部,沿著甬道朝東面的出口走去。守在出口處的戰士,看到索科夫獨自一人走過來,先是抬手向他敬禮,隨后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索科夫看了這名戰士一眼,不悅地問“怎么,你是新來的,不認識我嗎”
“旅長同志,我當然認識您。”戰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從庫爾斯克開始,我就加入了您的部隊。”
見戰士認識自己,卻又要攔住自己去路,索科夫對此不解地問“既然認識我,為什么還攔住我的去路”
戰士回答說“旅長同志,外面正遭到德軍的轟炸,我不能讓您出去冒險。”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顆炸彈落在距離洞口十幾米處爆炸,震得洞頂的泥土噗噗噗地往下落。索科夫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泥土,大聲地對戰士說“放心吧,我就在洞口看看,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戰士聽到索科夫這么說,便把身子一側,讓開了道路,但他還是不放心地說“旅長同志,您可不能走得太遠了,否則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負不起那個責任。”
索科夫來到洞外,見不遠處有三個防空陣地,機槍手們正全神貫注地射擊著空中飛過的敵機,就算不能將其擊落,也要將他們趕得遠遠的,不讓他們來轟炸馬馬耶夫崗。
索科夫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朝幾百米外的北崗望去,只見大半個山崗都變成了一片火海。從油罐里流出的油料,遇到明火立即燃燒起來。燃燒的油料順著山坡流進了伏爾加河,使整個河面都是熊熊烈焰,停在河邊的船只,除了少數帶著火焰駛往對岸外,剩下的都停在碼頭上熊熊燃燒,在沖天的火光和濃煙中,還不時地夾雜著彈藥的爆炸聲。見到這一幕時,索科夫的心里不禁為那些躲在碼頭附近的軍人和平民擔憂起來,不知會有多少人會被烈焰燒死、濃煙熏死,或者是被殉爆的炸藥奪取生命。
他轉身舉起望遠鏡,望向了市中心的方向,只見一條條街道、一棟棟的建筑物都燃起了沖天大火,不時可以看到建筑物在火光中坍塌,街道上擠滿了逃難的居民,他們拖家帶口,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朝前跑著,直到被濃煙熏倒,或是被從天而降的炸彈炸死,才會停止奔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