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里重新恢復了平靜之后,索科夫感覺異常疲倦,便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但傷口處傳來的火燒火燎地疼,讓他整個人變得格外清醒。
反正是睡不著,他就開始考慮該如何應對這場危機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上百名指戰員圍堵新任的旅長,這件事的性質實在太惡劣了。假如集團軍特勤科的內務人員知道此事,要進行追究的話,恐怕就算自己親自向崔可夫求情,恐怕也很難保住那些營長的性命。
阿西婭見索科夫閉上了眼睛,便輕聲地對坐在床邊的雅科夫說“少校同志,我要去照顧傷員了,這里就麻煩你照看一下。”
雅科夫連忙欠起身,對阿西婭客氣地說道“阿西婭,你去忙吧,這里有我呢。”聽到雅科夫的答復,阿西婭微笑著沖他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
誰知阿西婭剛走出病房,索科夫便睜開了眼睛,低聲地問坐在身旁的雅科夫“雅科夫,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說說,上級會如何處置”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別看現在自己手下管著幾千號人,但對于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該如何處置,他還真不清楚,如今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坐在自己床邊的雅科夫。
雖說索科夫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但雅科夫卻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事,他盯著躺在床上的索科夫,然后慢吞吞地說“假如在前幾年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營長還是下面的戰士,都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雅科夫,我問的不是前幾年。”索科夫聽到雅科夫這么說的時候,心里暗自嘀咕前幾年的大清洗,連未來的元帥羅科索夫斯基都因莫須有的罪名,而差點丟掉性命,更別說普通的干部戰士了。他急于在別爾金到來之前,想出一個解決的方案,便催促對方說“我是問這次的事情,被上級知曉后,他們會如何處置”
雅科夫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如今斯大林格勒城內的形勢不容樂觀,一旦德軍占領了馬馬耶夫崗,他們就有可能切斷城里和對岸的聯系,到時這座城市就有可能保不住。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能守住城市,就算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想內務部的人也會對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聽完雅科夫的這番話,索科夫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回到了肚子里,他不禁暗想只要此事上級不追究的話,那么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待會兒等別爾金來了以后,自己再和他商議一下該如何善后的事情。
過了幾分鐘,別爾金從外面走了進來,不過他并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名上校。索科夫曾經多次去過集團軍司令部,自然認識別爾金身邊的人,是集團軍副參謀長維特科夫上校。他的心里不禁暗暗吃驚“怎么回事,指戰員們圍堵新任旅長的事情才發生多長時間,司令員怎么就派副參謀長來處理此事了”
“旅長同志,”別爾金看到躺在床上的索科夫,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傷勢就能痊愈。”
索科夫和別爾金客套兩句后,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維特科夫,有些心虛地問“副參謀長同志,您怎么到我們這里來了,是不是上級有什么新的指示”
“旅長同志,我忘記給你介紹了。”別爾金聽到索科夫這么問,連忙搶在維特科夫前面回答說“維特科夫上校是上級新任命的代理旅長,他將在你養傷期間接替你的指揮。”
“對不起,維特科夫上校。”得知面前的這位集團軍副參謀長,居然就是來接替自己職務,并遭到戰士們圍攻的新任旅長時,索科夫不由大吃一驚,他有些尷尬地說道“我聽說您剛上任,就遭到了一些指戰員的圍堵,對他們所做出的這種不禮貌行為,我向您表示歉意。”
誰知維特科夫卻擺了擺手,大度地說“索科夫中校,這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完全是一個誤會,他們以為上級派我來擔任旅長,是為了撤掉你,才會帶著人圍了旅指揮部,找我來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