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的部隊從工人新村里撤下來了”鮑爾沙克聽索科夫這么說,頓時臉色大變,他向后退了兩步,把索科夫上下打量了一番,用警惕的語氣問“您是打算當逃兵嗎”
“鮑爾沙克同志,”索科夫沒想到鮑爾沙克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板著臉說道“我們不是逃跑,而是暫時撤退。等到時機成熟,我們會重新回到工人新村的。”
“等到時機成熟”鮑爾沙克把索科夫的話重復一遍后,冷笑著說“工人新村一丟,德國人就會立即沖到工廠來,你們哪里還有什么機會重新回去。”
“我們曾經在組裝車間并肩作戰,我是怎么樣的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嗎”對于鮑爾沙克的質疑,索科夫耐著性子向他解釋說“敵人連續向工人新村發起了兩次進攻,都被我們擊退了。如今他們調整了進攻戰術,用炮火把工人新村的建筑物一棟棟摧毀,如果我不把部隊撤下來,等到敵人摧毀所有建筑物的時候,我的人也差不多死光了。人都死光了,我用什么來擋住敵人的進攻”
索科夫的這番話,讓鮑爾沙克意識到自己可能錯怪了對方,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索科夫上校,可能是我搞錯了,請您原諒。”為了緩解因為誤會帶來的尷尬,他主動示好說,“外面太冷,您跟我到值班室里去取取暖,正好副廠長津琴科同志也在,您可以和他聊聊。”
“哦,副廠長同志也在。”聽說津琴科也在這里,索科夫的眉毛往上一揚,說道“快點帶我去見他。”
索科夫留下薩莫伊洛夫,協助鮑爾沙克的部下接應即將到來的部隊,自己和鮑爾沙克肩并肩地朝廠門口的值班室走去。在路上,索科夫好奇地問“鮑爾沙克同志,我記得您以前是負責廠部大樓的防御任務,怎么會被調到廠門口來了”他這么的目地,是想知道鮑爾沙克是否得罪了彼得,所以被發配到了這個位置。
誰知鮑爾沙克聽后,卻笑著說“上校同志,其實我的殲擊營被調到廠門口,和您還是有一定的關系。”
“和我有關系”鮑爾沙克的話把索科夫搞糊涂了,他不解地問“怎么會和我有關呢”
“您在組裝車間所組織的防御,已經把敵人打怕了,可能是擔心再吃敗仗,他們如今都不敢再從廠區的北面發起攻擊,只能把進攻的方向選擇工人新村。”鮑爾沙克解釋說“既然敵人不敢直接向廠區進攻,那么廠區里的防御任務就輕松多了。因此廠長同志把我們營調到這里,以加強工廠的正面防御力量。”
兩人說這話,已經來到了值班室的門口。鮑爾沙克沖站在門口哨兵點了點頭,上前推開了房門,他沒有立即進屋,而是沖著里面說道“副廠長同志,您瞧瞧,是誰來了”說完,把身體閃到一旁,以便里面的人能看清門外。
津琴科坐在一張辦公桌后,正在低頭寫著什么,聽到鮑爾沙克的聲音,抬頭朝門外望去。等他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是索科夫時,猛地站起身,繞過桌子,沖到門口來迎接“是您啊,索科夫上校,真是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
兩人來了一個擁抱后,津琴科把索科夫領到了屋里的桌邊,招呼他坐下后,跑去倒了一個熱茶,遞到了索科夫的手里,這才好奇地問“索科夫上校,您不是應該在馬馬耶夫崗指揮部隊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索科夫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望著津琴科說道“副廠長同志,我手下的一個團,接替了近衛第39師在工人新村里的防御。我有些放心不下,便留在那里觀察戰況。”
“上校同志,您是一師之長,怎么能待在那么危險的地方呢”津琴科向索科夫建議說“當初近衛第39師負責工廠西面防御時,他們的師部就設在離廠門不遠的地方,您可以考慮把您的指揮部設在那里。”
“副廠長同志,謝謝您的好意。”對于津琴科的一番好意,索科夫向他表達了謝意“我覺得指揮員還是應該和戰士們待在一起,這樣就能及時地了解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并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必要的調整。”
“上校同志,”津琴科曾經和索科夫并肩作戰,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便好奇地問“您到這里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我已經命令部隊暫時放棄工人新村,都撤到這里來。”索科夫輕描淡寫地回答說“我是先來探探路的。”
他的話音剛落,沒等津琴科問撤退的原因,就從門外沖進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人,他一把揪著索科夫的衣襟,氣急敗壞地說“索科夫上校,誰給您的權利,居然把工人新村留給了敵人難道您不知道,一旦德國人占領了工人新村,他們就能以那里為進攻出發點,隨時向廠區發起進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