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拿勺子挖著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一邊鼓著腮幫吃著,一邊跟林爾聊著天“誒,木木,其實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我還挺佩服你家老爺子的。”
林爾“怎么說”
溫淼“你看啊,你家老爺子都催林爸爸結婚這么多次了,就沒一次起效過,但他還是能堅持不懈地催下去,并且數年如一日的,催下去。”
可歌可泣的精神啊
林爾聞言,“唔”了一聲,道“那這樣說的話,你應該更佩服林亦安才對。”
被催了這么多年,在反催婚這條路上林公子依舊還能玩出來層出不窮的新花樣。
溫淼想了想,贊同地點頭“也是,那等今年過年,我哥再被家里的長輩親戚催婚的時候,我讓他去找林爸爸討教兩招。”
溫家有個沿襲下來的傳統,每逢過年的時候,血緣關系在五服之內的親戚們都會齊聚一堂,湊在一起吃個團圓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還是九大爺之類的,凡是沾親帶故的都會到場。
事實上,溫淼從小到大跟這些親戚們一共就沒見過幾面。
本來團圓飯應該是每家輪著來的,可能是溫老爺子這邊地方大,廚師又配得齊全,從溫淼有記憶開始,這種待著儀式感的家族固定聚餐活動就一直都是在她家老宅那邊進行的。
流程也非常固定。
一問溫淼學習,二催溫炎結婚,三談溫庭之和許瀾的工作,閑聊之余再扯扯其他的,比如什么“能不能給我家孩子安排個工作啊”、“我家孩子的工資該漲一漲了吧”、“都是親戚,公司還掙那么多錢,怎么那么小氣”之類的話題。
溫淼不愛聽這些,通常是禮貌性地喊完人之后就找個清靜的地兒玩手機去了。
只不過近幾年親戚朋友們催溫炎結婚催得緊,溫淼不得已之下當起了“護草使者”。
去年年底,溫淼就給他出了個主意。
上桌吃團圓飯的時候,她讓溫炎拿了一把菜刀放在了桌子上,等親戚朋友們提起結婚的這個話題時,溫炎直接把刀遞了過去“只會動嘴嗎”
效果極其顯著。
桌上當時就是一靜,不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停止了吃飯說話的動作。
半天之后,才有個六七十歲,也能七八十歲,最多不超過九十歲的老頭端起了長輩的架勢,癟著嘴巴不知所云地說了五分鐘,最后把自己給說口渴了,低頭喝了一杯茶,潤了潤干涸得快要冒煙的嗓子之后,終于說完了最后一句“到時候我們這些當長輩的都不在了,就留你自己一個人,有點什么事都得你自己扛著,你要怎么辦”
溫炎非常客氣地說“沒關系,我活不過你們長輩,你們長輩的身體素質個個都比我們這些年輕人要好得多,不要擔心你們不在了我要怎么辦,我會走在你們前面。”
“”
滿座寂然無聲。
托自家妹妹的福,溫炎終于吃上了一場消停的晚飯。
又扯了幾句催婚的話題,林爾不經意間的一個抬頭,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了什么東西,下意識地又偏頭看了過去,而后表情微愣了下,隨即要張口跟溫淼說些什么,卻聽溫淼忽然嘀咕了句“這個草莓也太小了吧賣得這么貴,好歹也買點大個兒的草莓呀。”
林爾“嗯”
林爾被她一打岔,原本要說的話停在了嘴邊,順勢看向了碗里的冰淇淋。
唔,草莓確實挺小,還敢賣這么貴。
六百八一碗,店家得含淚掙她們六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