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捏了捏指骨,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抬眸看向站在樓梯口的賀寅,非常親切地建議道“你不如問問他忌不忌掀女裝大佬的頭蓋骨。”
賀寅有一種自己要挨捶的錯覺。
而眼前的事實證明,這可能不是錯覺,而是直覺。
賀寅小心地吞了吞口水,挪動著腳步要往謝衍的身后躲“爾爺,冷靜,千萬要冷靜”
林爾無比冷靜地說“我就是太冷靜了,才讓你活到現在,早在六年前你說要鋪在院子里鋪青石板的時候,我就該一拳頭取了你的狗命的。”
“”
不至于,真不至于。
賀寅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謝衍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就站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熱鬧,就在賀寅即將魂歸故里含笑九泉的時候,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救了他的狗命。
賀寅的眼睛一亮,抓著謝衍的胳膊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來,沖林爾連聲喊著“爾爺爾爺有你的電話快接電話”
林爾偏頭看了丟在沙發上的手機一眼,思考了半秒鐘之后,還是選擇了先去接電話,暫時繞過賀寅一條狗命。
賀寅松了一口氣,注意力很快又移到了別的上面,扒著謝衍胳膊的那只爪子沒有松開,小幅度地轉著腦袋瞅了正要接電話的林爾一眼,然后壓低了聲音跟謝衍說“兄弟,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
“嗯”謝衍側頭看他。
“你那個老黃歷,能不能借我用兩天啊”賀寅問。
“老黃歷”
“對,就是爾爺說它是你傳家寶的那個。”
謝衍聽得揚了揚眉梢,傳家寶倒還不至于,不過確實的用了挺多年的,之前賀寅攛掇著他們一起去參加廣場舞比賽的時候,他還用這傳家寶啊呸,不對,他還用著老黃歷給算了一卦。
老黃歷上說今日宜未成年人跳廣場舞。
果然,老黃歷誠不欺人,他們的那廣場舞跳得那么爛,還硬是得了第一名,拿了一個呃,林爾此生都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重量級獎品。
看來賀寅對老黃歷的神奇效果也非常認同啊。
“行是行。”謝衍表現得挺好說話,“但你之前不是還說著要反對封建迷信么”
“那是兩回事嘛。”賀寅手一揮,成了謝衍老黃歷的忠實擁護者,“說得不準,那才叫封建迷信,說得準,那就叫神機妙算,你看你的那本老黃歷,上面的內容看著是有點不靠譜吧,但實際上你仔細一想,它字字都準到離譜。”
說到這里,賀寅又有些遺憾地嘆息出聲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東西絕版了,我一定買個百十本,恭恭敬敬地供奉在我家祠堂里,且日日三炷香地拜著,還要為它燃上一盞長明燈。”
謝衍“”
兄弟,倒也不必這樣。
供奉老黃歷的事兒還沒商定下來,林爾就先急匆匆地打斷了兩人的會談“先別聊了,下樓。”
鮮少見她這種嚴肅又急迫的語氣,謝衍賀寅兩人俱是一愣,而后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林爾已經下到了樓梯的拐角處“路上說。”
謝衍單手拎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賀寅跟了下去。
院里那棵斷了的玉蘭樹前面停著輛黑色越野車。
是之前謝肖開過來的,后來因為雪下得太大,路不好走,車就一直放在了這里,也沒開走。
眼看著林爾拿了車鑰匙要往駕駛位上坐,賀寅的眼睛都瞪圓了,一臉震驚地問她“爾爺你來開車嗎”
林爾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不然呢”
他們這里一共三個人。
謝衍沒帶駕照,不能開車,萬一被交警查到了,那就是無證駕駛。
罰錢還是小事,扣駕駛證分才是大事。
另一位還在駕校苦苦掙扎的種子選手賀寅同學,目前還沒有拿到駕照,他的科二已經掛了三次了,從六月份到現在,經過了大半年的努力學習,目前他的開車水平依舊停留在科二反復掛掉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