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接的那一秒,賀寅沖她揮了揮手,齜牙笑了下。
賀寅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這種時候,他貿然下去只能是添亂,溫淼還得分出神來照顧他的狗命,倒還不如在樓上等著溫炎過來了。
溫淼又往上面簡單掃了一眼他倆的聊天記錄,發現從谷向志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天,賀寅就給溫炎透了個口風,提醒他多注意一點。
之前溫淼不想讓溫炎擔心,就沒跟他說。
嘖,賀寅這家伙,武力值不行,但頭腦倒是轉得挺快的。
剛掃完聊天記錄,就聽溫炎朝后面喊了聲“許宴衣”
溫淼跟著抬起頭來,微有意外的模樣“小舅舅怎么也來了”
“剛才去外婆家的時候,正好許宴衣也在,我就順道喊他一塊出來吃個飯了,誰知道半路接到了阿寅發來的消息。”溫炎說著,抬著下巴朝站成一圈的黑西裝保鏢們示意了下,“這不是,許宴衣就直接叫了人過來。”
許家二老是老來得子。
許宴衣和許瀾差了幾乎是二十歲。
當時許瀾結婚時,許家老太太并不看好谷向志這個女婿,再加上婚后過得并不太好,之后又鬧出動手打人,嗜堵成癮這些事,老太太知道自己女兒是個軟和的性子,擔心以后女兒會受欺負,也沒個可以相互扶持的兄弟姐妹,于是又生下了許宴衣。
算起來,許宴衣雖然輩分高,但也只比溫炎大了三歲。
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溫炎對他一直是直呼其名,溫淼年齡小,喊得出來這聲“小舅舅”,溫炎是真張不開口。
于是各論各的輩分。
溫淼已經跑回了沈嘉喻的身邊,一眼就看到了他傷到的手臂,輕“嘶”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剛才擋那個胖子的時候被刀子劃到的”
剛才有個胖子莽莽撞撞地往她這邊沖,半道上被沈嘉喻抬手攔了一下。
溫淼的這一聲直接將溫炎連同許宴衣的注意力一并拉過來了,兩個人越過地上躺著的“橫尸”,往這邊走了過來。
溫淼伸手捏住他的袖口,小心地將衣袖往上面拉了一下。
手臂外側,橫亙著一道長而深的傷口。
還在往外冒著血。
因為沈嘉喻的皮膚太白,殷紅而刺眼的鮮血又染在他整條手臂上,所以傷口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海大附中的校服原本是天藍色,被血浸染濕透了之后,袖子已經成了濃郁沉深的靛藍色,溫淼跟著變了臉色,他之前的袖子一直都是挽在手肘下面的,大概是不想讓她看見傷口,就把袖子拉下來了。
沈嘉喻卻是沒當回事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只輕輕甩了下手指順著流下來的血水,說“沒事。”
溫炎已經走過來了,看了一眼他手臂外側的傷,立刻擰起了眉頭來“不行,這得去醫院。”
知道這小孩兒一直在護著溫淼,溫炎現在看沈嘉喻都順眼了許多,連帶著也關心起了他的傷勢,溫炎抬手又拍了下溫淼的腦袋“這邊不用你管,你先帶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