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盟在里面忙活半天,好不容易有了個喘息的空兒,靠著吧臺內側長嘆口氣,感慨出聲“我發現了,如果坐牢有平替,那一定是上班。”
聞聲,林爾抬眸看他一眼,稍有好奇地問道“沈老板沒給你們放假嗎”
“放是放了,但是年假期間自愿留下來的人,按十倍工資發加班費啊,于是我就非常開心的自愿了。”許盟甩了一把手上的水珠,低頭拿了幾個剛刷干凈的杯子擦了起來,試要將打工人的倔強進行到底,“一天三千塊錢呢,誰愿意跟錢過不去啊”
唔是這個道理。
就像她老爸林亦安所說,賺錢還分節假日啊,有人要給他送錢,就算是大半夜,他都會爬起來去公司把這合同給簽了。
“再說了,不回去也好。爾爺,你知道嗎像我這個年齡,過年回家只剩三個作用了。”許盟手上動作不停,利落地將一套杯具擦干凈,放到后面的陳列柜上擺好,這才又轉過身來,沖她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晃了晃之后,非常有經驗地說
“一,讓我七大姑過過嘴癮;二,圓我八大姨的媒婆夢;三,做我小侄女小外甥童年記憶里的那個二三十歲還沒結婚,一年到頭都不露面,也不知道在外地做什么工作的神秘長輩。”
“我懂。”林爾對此表示了理解,“我爸前天帶我回老宅的時候,也說過這樣差不多的話。”
唯一不同的是,林公子沒有“第三”。
雖然三十多了還沒結婚,但他不是那個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在外地做什么工作的神秘長輩。
林公子的身影偶爾能在江州電視臺金融頻道上看到。
下面綴著的頭銜非常多“我市知名企業家安爾林總”、”江州龍頭產業安爾集團當權人”、“我市納稅大戶”、“熱心公益企業家代表”等等等等。
總的來說,是位身價千億的成功人士。
但即便是成功人士,也逃脫不開被催婚的這個魔咒。
在你的親戚眼里,好像只有結婚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其他方面都得靠邊站。
事業再成功,那也白搭。
林爾很少會說自己家里的事,許盟對她的家庭情況并不太清楚,但算一算她的年齡,也能大致猜出來她老爸的年紀,怎么著也得三十四五歲了。
這個年齡還不結婚,那過年時面對的可真是疾風驟雨了。
“你爸是怎么頂住壓力的啊”許盟靠了過來,非常佩服地問道,“我現在一回去,那些親戚都開始問我不結婚,以后要怎么辦了還說等我死了,都沒人給我上墳。”
他說著,又兀自小聲嘀咕一句“真有意思,說的就好像只要我結了婚,就會有人給我去上墳似的,那萬一生的孩子不孝順呢說不定還會主動拔了我的氧氣管。”
“很簡單。”林爾以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平鋪直敘地說道,“我爸跟我爺爺說,不結婚,只是死了之后沒人上墳,但結了婚,那就是天天上墳了。”
許盟稍有不解“天天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