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如此。
只是終于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了了。
抑郁癥和焦慮癥折磨得她寢食難安,每夜難以入眠,離開的念頭終日盤旋在她腦中,揮也揮不去。
她給沈嘉喻留了一封信。
“對不起,阿喻。”
“我和姐姐都愛你。”
“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去年的事,我不是有意的。”
她給老媽媽也留了張字條。
“別讓阿喻看見我,我怕他會難過,把我埋在姐姐和爸爸媽媽身邊,我想他們了。”
她把最后的溫柔都留給了沈嘉喻。
然后,坦然離開。
她帶著滿腹心事,遺憾又決然地走進另一個夢里。
在她那個不愿意醒來的夢里,一切都還沒發生,她還是喻家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兒。
她累太久了。
想睡了。
溫淼感覺到了自己脖頸處傳來了溫熱而潮濕的觸感,像是某種落在她皮膚上的烙印,隱隱在發著燙,溫淼的眼睫微微一顫,這烙印仿佛是燙在了她的心口。
她終于觸碰到了沈嘉喻心事掀開的一角。
亦是觸碰到了那個真實的他。
溫淼不由得抱緊了懷里的少年,像是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一樣。
“沈嘉喻。”她低了低頭,閉上眼睛抵近他,小聲地說,“我也愛你。”
這兩天一共就沒睡幾個小時,精神放松下來之后,溫淼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了,迷迷糊糊地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是沈嘉喻在接電話,還是有人來了。
溫淼還在犯困,腦袋睡得也有些懵,也沒心思去聽外面的動靜,翻了個身之后,腦袋往被子里一扎,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六點鐘了。
房間里一直拉著窗簾,窗簾是遮光的,溫淼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之后才發現天都快黑了。
她差不多睡了一整天。
打開臥室的門出去,客廳里已經亮起了燈,沈嘉喻站在陽臺前,一邊漫不經心地朝窗外看著,一邊接著電話。
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他稍稍側了側頭,抬眸看了過來,隨即跟手機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就將電話掛掉了。
“醒了”沈嘉喻收起手機,轉身走了過來。
溫淼沒動,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嗯”了一聲,眼尾余光掃過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可樂易拉罐,她有些困倦地揉著眼睛問“有人來過”
“舟爺來了趟。”見她頭發睡得亂七八糟的,沈嘉喻習慣性地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將頭發揉得更亂了,“半小時前走的,剛才還給我打電話,說請你吃飯呢,問你去不去。”
溫淼被他揉得仰了仰頭,倒是沒避開,只問了一句“現在”
“嗯,晚飯。”沈嘉喻讓開一點位置,微偏頭示意她往客廳的機械表上看,“六點半了。”